参赛题二:
主题:尘与星
创生之柱
黑暗,无边无际。一支太空舰队正在广袤稀薄而无定形的弥漫星云中潜行。虽然舱外的世界看起来好像是静止了一样,但他知道,飞船正在急速前进。他们刚刚通过空间折跃,已经来到了距离地球多光年的星之皇后星云的疏散星团,正小心翼翼地向着临近的弥漫气体星云——创生之柱进发。他看着舱外的繁星万点,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说是星云,其实也不过是气体尘埃,尘埃相互吸引,聚集,当质量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形成恒星。而恒星在寿命即将结束的时候又会演化为白矮星,不断向外抛出物质,形成行星状星云。星与尘,相互转换,孕育着生命。然而讽刺的是,他们此行前往创生之柱——这个充满诗意的孕育生命的摇篮,却是为了扼杀生命,毁灭文明。“全体注意,即将到达目标地区C-32,预计还有15分钟将与敌*交战,非战斗人员请立刻前往中枢隔离舱区域。”他立刻收拾起打开的工具箱,放弃了对最后一处因折跃而受损的动力供应器的维修,双手抱起那沉重的金属箱,咬着嘴唇和其他维修工一起前往中枢隔离舱。但刚踏出D4区动力舱坚硬冷峻的闭合门,他*使神差地又回头看了一眼舱外,星星仍然是那么平静祥和,像新生的婴儿一般,丝毫意识不到危险的降临。战事已经开始了。*橙色的灯光照耀着隔离舱的每个角落,几乎每个人都在说说笑笑,笃定这是一场胜券在握的战争。他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他可以想象的出四处涌现出来的舰队如锐利的刀剑一般轻易地撕裂了流浪者薄弱的外层防线——说是外层防线,其实也不过是临时的资源采集平台罢了。然后强分子作用材料制作的突进部队将无视一切攻击与拦截,携带暗物质毁灭弹直抵流浪者的舰队微星,彻底摧毁流浪者的依托。然后人类便可以兴高采烈地,欢呼彻底毁灭了一个文明。他的双手紧紧捂住脸,头深深地埋进两腿之间的间隙中,双眼却裸露在外,拼命地想从手指的缝隙中看到什么东西。他,也就成了侩子手。一切,都起源与当年的那份孽缘。70多年前,太阳系人类第一次接收到了来自鹰状星云流浪者们的求救信号,他们的恒星刚刚被毁灭,仅有不到十万分之一的个体逃了出来。由于已时隔七千年之久,人类一开始并未给予重视,只是象征性地派出了一小支科研舰队去调查生命存在的痕迹。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当小队折跃到达目的地点时,发现流浪者们并没有掌握空间折跃技术,并且因为燃料不足,仅在以比光速的百分之一多一点点的速度逃离,想来也是因为侵略者们认为他们再构不成丝毫威胁才放弃了追捕吧,毕竟,要驶出这片毫无用处的星云,他们还需上万年的时间。人类毫不迟疑地与流浪者们建立了同盟,无论是出于正义的道德感还是出于现实的抵抗共同敌人的角度来看——毕竟,在浩瀚的宇宙中,光年的距离并不算遥远。但当流浪者们提出借用地球的空间折跃技术时,人类沉默了。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虽然人类世界早已统一,但那位昔日的大国领导人的警语仍在人类内心最深的黑暗处反复回响。谁能保证当流浪者们再一次拥有了自己的恒星后会怎么做?年近乎绝望的太空流浪是否已扭曲了他们的心灵,他们是否已变得麻木不仁,是否已认同弱肉强食就是这黑暗宇宙唯一的准则?没有人能回答,没有人能保证。人类很快板起面孔,以空间折跃技术不成熟,消耗资源巨大却最多只能运输这样几艘小小的科研探索飞船而坚决地婉拒了流浪者们的请求。也许是出于内心的不安与愧疚,人类装作很高兴地邀请了几位流浪者来到地球参观,并允诺年内帮流浪者们逃离苦海。从此,人类文明与流浪文明开始了长达70多年忽远忽近的交流。那段时间,虽然流浪者文明微不足道,但人类还是感受到了在苍冷宇宙中觅得同类依依相存的温暖。他的儿童时代,正近这种和谐交流的尾声。似乎没有人意识得到,文明的韧性会是多么可怕。由于流浪者们极度缺乏资源,多年过去了,他们的科技几乎没有什么根本性突破,所以人类一开始对流浪文明十分放心,真的实现了不少诺言。大量的流浪者科学家们申请来到地球继续他们的科研。出于盟友的义务,人类很不情愿但也慷慨地接纳了他们,但始终不动声色地将他们小心地隔离在核心技术研究之外,尤其是空间折跃技术,更是加以高度的防护。然而,与流浪者科学家们密切接触后,人类惊讶地发现流浪者们具有高度的学习能力,他们不但拥有远超人类的抽象思维能力,而且还兼有可媲美AI的计算与分析能力,流浪文明不但没有趋于毁灭,在人类少得可怜的帮助下居然还表现出极高的文明活力。流浪者们很快就掌握了从稀薄的星云中大范围汇聚物质以供使用的技术,并以原有舰队作为微核,构建了一整圈资源采集外延带,虽然人类还紧守着空间折跃的秘密,但流浪者们最多还有20年便可取得根本性突破。于是,战争爆发了。他放下了双手,背还是驼着,但头已经抬了起来。“他们,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紧闭的双唇忽然吐出这样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为什么,为什么不干脆直接被彻底毁灭掉,为什么不干脆在宇宙中再不发声,就这样枯燥但平稳地驶完这上万年的文明远渡,为什么,为什么要以这样卑微弱小的姿态出现在人类面前……而人类,为什么又一定要毁灭他们?明明,他们不过是宇宙中的尘埃,微不足道。而人类文明,却是一颗耀眼的新星,正散发着生机与活力。“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又想起了父亲用右手食指指着他的鼻尖怒吼道。“但上个世纪早期,我们不是和AI也……”“那你去和地球联盟十四常委中的那些AI老家伙们说吧,“父亲冷笑道,”他们,可是最支持毁灭流浪文明了,‘星与尘相互转换,他们的潜在威胁不可估量。’“旁侧的一个工人正在眉飞色舞地跟伙伴讲着一个笑话,被他突然的发声吓了一跳,看见他那茫然恐惧的双眼和苍白的面孔就更是摸不着头脑。“可能是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吧。”想来既然是一同前来的伙伴,这个大胡子的工人心中便燃起了一股助人为善的正义感,他吹着口哨,轻松地大跨步走向前去。“嘿,老弟,不用当心,上面的那些穿*服的家伙们都说了,这哪里算一场战争,就一太空散步!开步走两圈,咻咻咻,就能回去啦,绝对不会伤着我们半根毫毛。”他惊讶地抬起头,刚刚从沉思中恍过神来,完全不明白这个大胡子在说些什么。但大胡子却自顾自地生起气来:“哼,什么顽强坚韧的文明。老弟,这你到没说错,他们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之上!”大胡子丢出这样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坚定地判断道,引得周围的工人们都聚拢过来看热闹。大胡子感觉到自己被众人好奇的目光包围,便更起劲了:“我可不是空口无凭的在大发议论,伙计们,我这么说,是有充分的理由的,”大胡子伸出右手,用左手扳下了第一根手指:“其一,他们本不过就是一个被毁灭,被淘汰的文明的残渣,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好!”工人们哄笑着起哄,嬉皮笑脸地停着他继续讲下去。大胡子扳下了第二根手指,“其二,他们现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人类所施舍的!”“讲的好!”起哄的声音更洪亮了。大胡子不急不慢地扳下了第三根手指,“其三,他们不过是文明的残渣依靠着人类的施舍过活现在居然还有骑到人类头上来的野心!”“讲的太棒了!”工人们已经笑成了一片,都期待着大胡子最后一个依据会是什么高见。但大胡子故意伸着最后一个手指在工人们面前晃了一圈,牵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那短粗结实的小拇指上他这才抬了一下眉毛,双手撩开外套顺势插在腰间,心满意足地说出最后一个理由:“其四,那就是他们太弱啦,我们嗝个屁他们就完啦!”说完,他就第一个带头起来哈哈大笑,工人们早已笑得七倒八歪,听到大胡子最后的一个笑话那就更是笑得捧腹求饶。他被包围在哄笑的人群中,哪里都是堵得水泄不通的人墙,厌恶与恐惧一齐涌上头来,随着大胡子最后一个笑话终于到了崩溃的临界点。“啊啊啊啊啊!”所有的工人都诧异地看向他,但这种现状持续不了多久,舰上的心理医生很快带着治安队将他绑上担架带走,临走前还不忘嘀咕一句,“怎么回事,连维修工中也会出现这样严重的战争恐惧吗?”大胡子听见了这话,赶忙上前去澄清道:“哎并没有啊医生姐姐,我们大伙儿都精神饱满着呢,他我们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奇怪情况。”“对啊对啊。”工人们纷纷附和道。“那就好,不然你们下舰时都得经受精神检查,基本上啊,这辈子就别想再上舰了。”医生回过头来,指着大胡子一行人厉声警告道,大胡子被指着,立刻打了个哆嗦,躲在了一个高个子工人的背后。医生犹豫了一刹那,脸色缓和了很多,但她很快扭过头去带着治安队离开了。维修工们都舒了口气,重新坐在一起,但没人再敢说说笑笑了。当他苏醒过来时已经医院的床位上了,一旁的医生正在为他调制特制的安眠剂。“啊,你醒了,”医生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手始终没有离开仪器,“没事,打一剂量就好了。你不适宜上舰随同作战,这没事,上面会给你安排复员的。”他感到喉咙又干又涩,全身像火烧了一般使不上劲,他勉强地试图抬起头,却发现颈部也已经被软性固定环死死地固定在了床位上,“不,我想问的不是这些,”他焦急地抬起头,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战事怎么样了?”“哦,你说那个,那最不需要担心。”医生漫不经心地说,“还有三分钟才正式交战,打完了上面会有通知贺电的。”“哦,这样啊。”他的头又沉沉地陷进了绵软的床位上,“才过去这么点时间吗。”特制药剂根据每个人具体情况的不同会配制很久,有时会长达数十分钟。他很明白这一点。他双眼死死地盯着病床前头墙上挂着的复古时钟的秒针,心中默默地倒数着:“二分五十九、二分五十八……”尽管他知道这样做不会有任何意义,医生告诉他的不过是粗略的时间,但他依然顽固地倒数着。“一分三十四、一分三十三……”他已经几乎丧失了全部的思考能力,在机械地倒数着。“三十七、三十六……”医生已经配好药剂向他走来了,“二十七、二十六……”医生拢起了他的袖子,正在涂医用酒精。“二十二、二十一……”医生熟练地挤出针管中残余的空气,针尖已经直抵他的皮肤。“这里是地球联盟,现在我代表联盟最高常委会宣布,这场战争,人类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最后的钟声已经敲响。墨绿色的药液平稳地注入了他的静脉,高效的麻醉作用只留给他的意识最后几秒思考时间,“人类,胜利……也就是说……他们已经……”随后他的意识就随着那永远不复的流浪文明,浸染上了不可洗去的血迹,一同沉入永恒的黑暗中。“黑暗,是生命之母。”我,这是在哪?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在黑暗中苏醒过来,只听得有人在喃喃细语,“弱小和无知从来不是生存的阻碍,傲慢才是。”谁?他想去追寻那个声音,但他没有身体,仅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灵*,在这浩瀚压抑的黑暗海洋中游动。我在哪儿?他浮在黑暗海洋的正中心,迷失了一切。忽然,毫无征兆的,成千上万的记忆碎片一齐涌上他的脑海。鹰之星云,大胡子,墨绿色的药液……我,到底是谁?大量涌现的记忆的重压很快超出了人类大脑的极限,他昏昏沉沉地倒下了,倒在这黑暗海洋的中心。光线,明媚柔和。“你醒了?”一个柔和的声音正拍打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低语。“谁……”他的眼睛不能完全睁开,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在眼前摇晃。“啊,等着,我这就去叫医生!”黑影迅速松开了紧紧抓住他肩膀的双手,穿过右边的感应门跑远了。黑影一移出他的视野,整个世界一下子就变得刺眼起来——原来之前一直是她在阻挡着光线。他的意识已经恢复了少许,艰难地支配着右手想遮挡一下光线,但他已经连抬起手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扭开头去,尽量不使光直射入眼睛。此时光线一下子显得纤弱起来,整个房间的阴暗与单调这才得以完全映入他的眼帘。他已经不在原来的床位了,根据周围简陋的医疗设施来看,应该是舰队上的临时康复室。他的注意力又那黯淡的光线所吸引。光线本身并不暗,但只是从房间的一边射来少许,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诗意。但他的注意点不在这些,光与暗的鲜明对比让他想到了一些更为深邃的问题。所谓光明刺破黑暗的屏障,原来也就是黑暗包裹着光明。当人们眼中只有光明的未来的时候,他们所看见的自然也就只能是光明,而完全忽视了光明背景下沉重压抑的黑暗与血腥。正如星云,我们常常赞叹它们的美丽璀璨,深入其中才明白不过也还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人类光明的未来,呵,真的是光明么。创生之柱,这名字可真是荒唐。“啊啊啊——”他的头又开始剧烈的疼痛了起来,似乎是触犯了什么不可触犯的禁忌。他的身体如最后尚未燃尽的干柴一般,开始了最后的狂舞,四肢开始毫无规律地抽搐摆动,他的嘴角已经翻起了白沫,心脏负荷也已经到达极限了。但一双有力双手迅速将他按稳在病床上,随后,他的皮肤感受到了针尖的触感。又是那种墨绿色的药液。这是他的大脑低语着。黑暗,又是无边的黑暗。“叮——叮——”他的意识回归到了现实世界,比想象中的要短得多。“叮——叮——”“你这次,醒了吗?”舰队上的那位心理医生正手持着实时脑波分析仪器,刚才的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似乎已经是回到了医生的办公室。“嗯?”她从数据分析屏上抬起头,冷漠的目光透过9毫米的眼睛仍然丝毫未减其锐利,像一把尖刀,直插着他的灵*。他畏缩了一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既然你醒了,那么有些事情现在要告诉你,”医生察觉到他畏缩的眼神,明白这名不幸的维修工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继续低下头查看数据。“后勤部队的检查报告一周前已经上交舰队了。严重脑积水。所以你在舰上的怪诞表现也不足为奇了。”医生叹了口气,推开面前成堆的文件。但动作显得过于刻意,不少文件散落在了合金地板上。“既然是空间折跃的瑕疵,那么舰队就一定会弥补。这,我可以保证。但再此之前,”医生换上了一种更为严厉的口吻,让他不寒而栗。“你已经不具备上舰的基本条件了。”医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今天上午9点舰队接到地面的信息,说你已经醒了,但你情绪极不稳定,只能给你注射了备用安眠剂。”“再鉴于你之前的表现,士兵委员会也一致同意你还是留在地面上比较妥当。那么,”医生咬着下唇吐出了最后的那个问题:“你怎么看?”“我相信组织上的判断。我也认为,舰队不适合我。”他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闭上双眼,准备迎接最后的审判。如果以后再不能上舰,也是一种解脱吧。他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了。“那就是没什么异议了。”医生扭过头去,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她假装在翻找材料,但她明白,所有的材料都在这里了。“哦,那个,你的命是我捡回来的,没有那剂近乎于完美的安眠剂,几乎冻结住了你的一切脑部活动,你早就因为过度脑损伤当场毙命了。”医生不知什么时候又恢复了冷漠的口气,不经意地提了一句。“那,谢谢了。”这份不能报答的感谢恐怕就是对这里最后的羁绊了吧。医生准备完成最后的手续,但直到她抬起头,他始终没有任何表情。那种绝望的眼神,是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拥有的。她的头又迅速地低了下去,抿紧了嘴唇。“很抱歉,你知道,我不想让你走。”“你觉得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她没有理会她的抱歉,身体沉沉地靠着靠背上。防止他再次失控的固定环绵软地吸收了他身体的份量。自顾自地问道,似乎问的不是她,而是自己。“你的情绪不稳定。”没有回应。“我先走了,本来这次来就只是确定一下你的状况。你知道,在无法判定精神正常的情况下签署的手续是没有效应的。”始终没有回应。医生最后叹了口气,右侧的感应门已经打开了,两个治安队的警卫正守在门外,随时准备应对各种突发情况。医生站起身来,最后回望了一眼。“我走了。”眼前的这个奇怪的男人仍然保持着沉默,他冷峻坚毅的脸庞里充满着对整个人类的忧郁。警卫们守护在医生后面迅速离开了。感应门也缓缓关闭,直到下一次医生来检测他的精神状况时才会再次开启。桌上留下了一个的褐色的小本子,是医生推开文件的时候落下的。AI纪元92年12月21日最终战役爆发,一名维修工情绪异常,近乎崩溃。同日,战役结束。22日后勤清理小队清理战场,惨烈的现场材料引起了巨大的社会震动。23日没有醒来。脑损伤过于严重,检查医师排除了自发崩溃的可能。24日联盟主席关于最终战役正义性的系列演讲开始,以应对滔天的社会舆论。25日第一次有人类学家提出人类文明与流浪文明共繁荣的畅想。26日基于社会动荡加剧,演讲中止。27日整整六天,没有醒来。28日后勤部队发现少量流浪者依靠简陋的运载飞船逃离主战场,得以幸存。29日由于全球经济进入收紧期,地球联盟否决了对剩余流浪者提供救助的提议法案。30日苏醒,情绪不稳。……没有更多的记录了。后知后觉是人类的本性。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是他最终得出的结论。如果不亲眼看到一个文明被毁灭,他们不会感到这种悲痛,没有沾上不可洗去的血迹,就不会怀念曾经可以美好共处的愿景。人类已经将一颗星碾成了尘埃,而自然还要用多少年才能再次汇聚出这样的一颗星。人类还有AI,还配称自己是宇宙间的一颗新星吗?星与尘的区分,在流浪文明与人类AI文明间是如此的泾渭分明。那种坚韧不屈,在一次次毁灭中仍坚强求生,并乐观地相信这黑暗的宇宙间光明永存的文明,才真正算的上是星,是宇宙的灵*。人类不配,AI也不配。他很想知道幸存的流浪者们能复现出怎样的文明。但他已经没有时间了。散落在地上的,不止有文件,还有各色药片。任何药剂,只要过量,都通往天堂。他笑了,像一个孩童一样。这是他长大成人以来,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往期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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