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线
生
机
曾经我也觉得自己是个神奇女侠
直到膝盖中了一剑
/12/20
Day
去医院复查前
在等待周一去协和的那两天里,我因为没有寄托,开始疯狂的希望通过运势来保佑我未来看病会有一个好的消息。
有意思的是,无数篇星座运势里,居然都有类似的话:最近要多注意骨骼和关节处容易受伤;最医院去照顾他们;如果最近有做手术的情况,行星会助你找到一个好医生,手术会有好的结果……
居然,连星座都在暗示,我的复查还是有要做手术的可能?
更有意思的是,我那几天,无论是上网查资料、玩游戏还是偶然看一下时间,经常会出现的数字,每一次,每一天出现4/5次这样的数字,让我渐渐对那些缥缈的运势都不能抱有什么奇迹,分明让我更加明白了什么是绝望。
膝盖的恢复不像其他地方受伤,会给人一种,每一天都能好一点的感觉。
它更像是股票,今天好一点,明天又突然不好,上上下下,无法预估,在当下来说,天天过得提心吊胆,只有在未来看来,又是整体走高的。
只可惜,这只“股票”的最牛市,是在我受伤前,以后,虽然它还是在“跌跌涨涨”中慢慢向上,却依旧难以回到最好的那个牛市高度了。。
想起之前阿左安慰我的时候说:“小薇,你要相信呀,你的腿是一天比一天会更好的,它们都有自我修复的能力。”可如今,这些话在我这样的受伤情况里,没有一个是对的。
我的腿永远没办法有过去那么好,除非经历一场优质的手术和刻苦的恢复过程,但手术是否成功,与我能否接受可怕的康复运动,这些都不是百分百能发生的。
受损的组织也许都能自行恢复完好,折断的骨头也许可以长和如初,但是半月板是长不好的,断了的韧带也不会自己接回去,这是一个不可逆的病。
我常常就在这样跌跌起起的情绪里,面对我每天有新变化的腿。
今天在家进行走路,感觉膝盖似乎又稳了一点,感到开心;
第二天突然发现,坐久了想站起来,膝盖会麻得像灌了铅一样,然后很长时间动弹不得,又有点害怕;
第三天觉得走路的时候步子可以变得快了不少,又充满点希望;
第四天突然意识到,虽然看起来我走路很利索,但其实一直是大腿关节在动,膝盖甚至没办法进行向前向后的活动步骤,一下子又害怕起来;
第五天练习曲腿,感觉弯度又进步了一点点,感到开心;
第六天进行曲腿练习,突然发现好的左腿,突然有点打不过弯,开始疼痛,吓得生怕它先发生卡壳的情况……
日复一日,每天都会发现新的问题,又有新的进展,我无法有那种充满希望的心情,所以我依旧在无限担忧中,度过那些日子。
一般来说膝盖受损的组织好了消肿了,那么,只要把腿放置一个舒服的姿势就没有痛的感觉,但是,这个伤又是不能懈怠的。我每天都要让我的腿痛起来,才能去锻炼它。
我坐在床上的时候,不断地让腿先保持伸直,久了,感受它侧部的拉伸痛,痛累了,再让它稍弯一点休息一下再继续;接下来就练习弯曲它,也就是自行掰腿,把它拉到自己能接受的最大弯度,然后停住,忍受强烈的爆撑感。
看着时钟慢慢走过,一次一次给自己下一场更久的忍耐极限;然后,再休息,再换下一个会痛的姿势……
是的,身体别的地方受伤,都是找舒服,而膝盖受伤,就是必须让它痛。。。长久的痛,常常也是会让人悲观的。
终于,复查的那天来了。
没有熟人介绍,没有关系应援。我提前三天在网上挂了号,然后老爸一大早带我去,原本目的是想再拍一次核磁共振,以便可以找更多医生看看我韧带的情况,再来决定是否手术的事。
但是后来却事与愿违了。
Day
医院复查当天
起了个大早床,想要赶在8医院,结果一路堵得跟灌肠打结一样,动也动不了。总算在8点半到了协和。
这是我第一次进协和的大门,每次都是去旁边的中山公园玩,医院的门就想离得远远的,这次却终于要进来了。
门口弯弯绕绕地在扫绿码再进门诊部,咨询台挤满了人在问问题,护士拿着喇叭对着他们回答。
我挤了半天才问到挂号的流程,在旁边自助机那用身份证先买一张问诊卡,然后到网上挂号的科室那,用卡再刷一次叫号机,再等待加号。
到二楼骨科室那,问护士哪里刷叫号机,护士一副嫌弃的表情看我,又随手指了一下身后的一台机器,好像在说:这都不知道?
总算拿到号了,门口都是乌压压的人,我因为去迟了,还问门口的护士,号码有没有过,护士看了看说没有。我就在大屏幕上看了好久才找到我挂号的那个王医生。
what?现在才1号??我是7号,还有这么多呢?
等我和老爸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号以后,差不多过了1个小时,号码还在1号!当时我真的是就在想,这个医生到底在干嘛??其他医生都叫到40多号去了,我这盲选的一位医生,不至于这么神奇吧。。。
终于,差不多快10点的时候,到我了。
我略带紧张地进了一号诊室,见到那位王医生。咦?!居然是个男医生?这名字看起来像是女生啊。。
里面除了王医生,还有另一个医生,看来协和这边,主治医生都会带个徒弟在身边,帮他做记录什么的。
王医生看起来还比较年轻,说话很和气,像是老朋友一样。他先让我坐在椅子上,问我哪里受伤了。我指了指膝盖。他询问了我怎么摔的,摔过程,摔完以后的感觉。然后他说:“我看看你的膝盖,放松一下。”
然后依旧是先捏了一下膝盖各个部位看我是否疼痛,然后让我把脚搁在左腿膝盖上,又拉了拉我的膝盖看稳定性。全部弄完我一点感觉没有。
完了以后他问我是否有片子,我没带,然后说手机有,又调出来给他看。不得不说,能随时在手机上查看之前核磁共振的片子,这个医学发展是真的好方便。
他一边看片子一边对旁边的助手说:“呵,现在都成网上影像了,这个可真的方便了。”然后他和助手一起看我的片子,一边给助手讲些什么。
看到后面一张,他指着其中一条白色的线对我说:“你的前叉韧带确实断了,你看,这条线就是的,但是它这个阴影到这个位置就突然变窄,然后看不见了。”这一次听他说我韧带断裂,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就点了点头。
老爸在旁边听到后脸刹那就白了,然后问医生:“那他这要怎么治?”医生说:“这个就是要做手术了,要把韧带接上。”
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膝盖的模型,模型上的交叉韧带的位置没有韧带了,他看到后笑了笑说:
“咦,我这个道具怎么韧带没了?哎,就这么说吧,前叉韧带呢,就是在这个位置的,它主要就是能拉住膝盖关节前后的稳定,避免膝盖在弯曲活动的时候小腿的位置向前跑出来,不过我刚刚看你这方面反正还是不明显的,可能情况还好。你看我这模型,就只是这么演示都能把韧带演示断了,可想韧带这个东西还是很重要的,什么时候都在用它。”
老爸听完医生这番言论,觉得这医生说得很仔细是个好医生,又对我要做手术的事,也没有其他犹豫了。
然后王医生突然站起来说:“这样吧,我带你们到孟教授那看看吧,他是专门治疗运动损伤的,我在这方面研究没有他深,让他再给你看看,看决定要怎么治疗。”
说着就让我们跟着往更里面的诊室走。王医生还回过头来看我,问我能不能走。我点点头,步子的速度还算是比较快的,只是走路还是有些僵硬。
到了那位孟教授的诊室,里面还有一位病人正在问诊。王医生对孟教授大概说了一下我的情况,孟教授点点头,然后让我先等等,王医生又给我们打了个招呼就先回去了。
我站在旁边,听眼前这位大叔的病症情况,好像是经常下地干活,然后膝盖半月板损伤严重,而且他膝盖后侧还有个囊肿,他问医生能否不开刀。
孟医生说,那个才是最严重的伤,是必须要做手术切除的,还说后面的神经更精密,手术也会比较复杂。大叔说他医保不在武汉,在他们镇上,问医生能否下镇为他们治,孟医生说可以,到时候就亲自去他那边给他做手术。
大叔的老婆也在旁边恳切地说,自家环境贫困,资金困难之类,希望能尽量用社保进行报销的话。孟医生和他的助手都表示理解并说会给他们做最好的治疗。
我在旁边听着,然后看着孟教授,觉得也是很好的一位医生。他看起来也是40多岁的样子,我觉得他应该很高,有点瘦,但是很挺拔的身材。头发是自然的灰黑色,有点蓬松梳理整齐,大概到耳朵的长度,确有一副老教授或学者的形象,看起来非常正直。
终于到我了,我刚坐到那个椅子上,就差点摔一跤,我不明白为啥问诊室的椅子是那种矮的单腿旋转椅,然后我坐的时候椅子还松了,吓我一跳。孟医生赶紧把我扶了一下。
然后我又跟他说了一遍我膝盖的情况,他又给我做了一次初步的手法检查,各种姿势,我依旧都不痛。他当时停下来想了想,然后又等我把核磁画面调出来给他看后,他也很肯定滴说了一句:“前叉断了,要做手术。”
我爸当时还问了一句:“要不要再拍一次核磁共振啊?”孟教授说:“不用了,这个很清楚了。”然后就递给我入院单,说先等床位,大概一周左右安排好了,医院做核酸检测,家属也要做,核算没问题以后就可以开始入院了。
然后让我加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