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记是和谁一起玩的球了,只是记着有人跳起,膝盖撞到了我的膝盖。
我记得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今医院看一下了,我简单整理了一下,也只是带着医保卡和身份证,就匆匆出发了。
医院做个检查,医院的,离我远,还要搭上我甚至一整天的时间,我还是选择了这个大城市的小角落。
医院,看见门口没人候诊,这是我最喜欢的,直截了当的可以去敲门,一声问好就可以直入主题。医生见我一表人才,膀大腰圆,精神抖擞。抬起头,放下笔,疑惑地问我,怎么了?
“腿疼,我想是半月板损伤,能不能来个核磁共振?”我一口气把医生该说的话都抢先说完了。
医生笑了笑,尴尬地告诉我,“咱们这没法做核磁共振啊,医院才行”说完,手指指了一下南边的方向,他应该是把我这个东北人当做外地人了,好心的告诉我了一个精确的位置。
“哎呀,我这挂号费白花了,您瞅瞅,抱歉了,浪费您时间了,谢谢,谢谢。”我连声的致谢中,医生的手已经把笔放下,抽出我手中的挂号凭据,“你去窗口退掉就好了。”医生的签名像是简笔画,更像是一笔画。还好现在医生签完名以后要盖上自己的印章,我也能在这一瞬间,将我的感激之情有的放矢了。
医院,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我决定第二天再出发。
依旧是同样的装备,医院。
挂号的医生第一句问我“是来做核酸检测的么?”
我的瞳孔放大,脖子向前带动眼睛能让我更专注地盯紧挂号的医生,也足以穿过挂号窗口的隔音玻璃,“你这里能做核酸?”我惊讶地问。
“当然能啊!”
“那你帮我挂个外科的号吧,我是来看腿的。”一切惊喜随着穿堂风被吹散了。
依然没有人候诊,接诊的医生刚送走了一位患者,嘴里不停地嘱咐着,按时吃药的话。
我敲了门进去以后,一样的症状描述一遍后。
杨医生失望地说道“今天核磁共振休息了呀!”
我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失望,应该想到今天是周末的。我起身要走,杨医生又说“你周一要再来一趟了,你住哪里?方便么?”
我的屁股刚刚离开椅子,为了掩饰要离开的尴尬,又坐了回去,向前蹭了两下椅子,坐稳,深吸一口气,假装自己是为了调整坐姿。
“不远,我就在核电。”
“核电?你是核电的员工还是武警?”
或许杨医生看出来我膀大腰圆认为我是武警,又或许看出来我一表人才,英俊潇洒难以判断。
“员工,不是武警。”
“那你知道,到底有没有辐射啊?”杨医生的眼神开始变得好奇、稚嫩,在未知的领域面前。
“当然没有。”我很坚定地说道,但是又没法给他举例子。
“你进过那个反应堆么?那里面是有辐射的。”杨医生在怀疑我根本没接触过核,才能这样果断下定论。
“我就是从事现场维修工作的。反应堆里有辐射,不过风险低,每个人都有控制指标的。”
杨医生靠紧座椅,头向外探着,看着没有候诊的病人。继续问道“我们这X光是有辐射的,但是你要是做核磁共振,一点辐射都没有,那种治疗是用电磁场向人体组织产生的共振的。”
我看出来,杨医生还是担心核电的放射,“您有空可以来我们基地玩,出水口那里鱼群很多的,可以钓钓鱼。”
“去过”杨医生的眼神自信了起来,“我有核电的通行证的”说完向我使了个眼神,意思是他在深圳这么久了,根深蒂固。“也经常去钓鱼,鱼确实很多。”
“我同事也爱钓鱼,而且钓完自己就吃了。”
杨医生说了好多核电的事情,疑惑被我一一击破后,开始聊起我的病情。
“你这个膝盖走路有响声么?”
我站起来,告诉他,我走路没有响,就是一用力,就嘎巴一声,说完我用力,清脆的声音回响在楼道里。
“你这还不算严重,你看我这个,动一下就响了!”杨医生此时更像是一名患者,而我们之间的交谈更像是患者之间产生的共鸣,杨医生前后摆动了两下小腿,嘎巴、嘎巴。
“我也爱运动,不运动不行啊,你穿着点护膝吧。”
患者之间相互了解病情之后,杨医生拨通了核磁共振医生的电话“我还是帮你问问他上没上班,省的你白跑一趟。”
几声连续的响铃之后,无人接听,“看来还是没上班”。
二十分钟后,候诊的病人敲了门,杨医生有些不舍。“你周一再来看一下吧,只是我要休年假了,到时候你找王医生。”
我起身要走,杨医生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挂号凭据,一笔签名,告诉我,“退了挂号费”他将原因写的清楚,“核磁共振无”这是我看得最清楚的一次医生的字迹了。
我退了挂号费,医院的门诊。院子里康复的病人坐在轮椅上的,胳膊上系着硬塑板的,家属在旁边陪同着,向迎面走来护士问好,护士会说,今天天气好,出来晒晒太阳,好得快。
这么大的城市,每个人都能有个温情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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