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复仇
鳌老用力的掐了下*建国的胳膊,发出了即刻动手的信号……
这声音究竟是在哪儿听到过的呢?*建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混沌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很不清晰的画面片段,凌乱而无章……山海关城楼,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立于箭楼之上,面对着关外无垠的原野指点江山……鄱阳湖餐桌上,盘中有一只*色的老鳖……宾馆房间内,床上躺着一个玉骨冰肌的姑娘,又是那个国字脸男人正在向她施暴……突然间自己的下体钻心的一痛……
“明月……”*建国嘴里轻轻的嗫嚅着。
“你说什么?明月……”首长闻言一愣,目光炯炯的盯在了这个瞎子的脸上,他隐约感到了什么,心中一动。
鳌老接连掐着*建国的胳膊,焦急万分,这傻家伙怎么还不动手呢?
人类的潜意识里,保留着一种最原始的记忆方法——声音记忆,他比视觉记忆来的更深邃和久远,是古人类进化而来的本能,记忆中的声音能够唤醒尘封的往事。六年前在南山村,*建国吞入了七百年前黑帽系第二世大宝法王噶玛拔希的佛珠,“退魔咒”禁制住了他体内的“中阴吸尸大法”,从而导致其精神失常,相貌扭曲变形。后经客家嬷嬷以祝由神功之第五式“李代桃僵”,将密宗的纯阳真气锁置换到了亡夫李地水的同乡,国*93师一名*官的尸体之内,同时辅以尸蟾衣外敷救治。不巧的是,正当施术最紧要的关头,鳌老带人突然来到山洞而惊扰了她,巫咒诵错,功亏一篑。但毕竟“退魔咒”禁制已去,*建国的神智虽仍还是有些混沌,但“中阴吸尸大法”却是可以使用了。
如今,首长的声音蓦地唤醒了脑海深处的某些记忆,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楚,强烈的刺激连通了麻痹多年的神经元,一时间庞大的信息蜂拥而至,*建国骤然间头痛欲裂……
“白毛老怪……”沈才华这时也发现了鳌老,顿时怒火中烧,这老家伙曾经几乎害死了大鹦鹉嘟嘟。
鳌老闻言视去,认出了沈才华和站立在水潭边的客家嬷嬷:“米囊婆婆!”他大吃一惊道。
首长闻言立时警觉起来,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这个瞎子,低声喝问道:“你是谁?”
“我……”*建国眉头蹙起,费力的思索着,口中喃喃的吐出了三个字,“*……建国。”
这个名字声音虽轻,但传到首长耳朵里却不啻于一声炸雷,“什么?你是*建国!”他愕然惊呼道。
“我是*建国,你是……首长……”*建国的面孔渐渐扭曲了,身上陡然升起一股凛冽的杀气。
“你真的是……你还没有死?”首长望着这个面容丑陋不堪的瞎子,与记忆中当年那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一块去。
“嗬嗬嗬……”*建国突然间仰天狂笑,他心中明了,面前说话之人正是自己的宿世仇人,笑声蓦地戛然而止,“首长,你的死期到了……”他冷冷的说道。
“哼,狂妄!”首长鄙夷的冷笑了一声,蓄气于臂,狠狠地一掌向着*建国劈去。
首长自认武功虽非一流高手,但对付*建国这类人应是绰绰有余了,可是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当其一掌已经快要劈到*建国头顶之时,突感自己的腹部蓦地一凉,紧接着丹田真气竟如同水库崩堤一般汹涌泄出,根本无法止得住!那一掌也就如同强弩之末,手臂软塌塌的垂落下来,面色惊诧显得极为痛苦……
娄蚁始终在一旁警惕的观察着,唯见势不妙,急忙从腰间抽出手枪,同时挺身而出横在了首长身子前面,他刚刚抬起持枪的胳膊,“咣当”一声,手枪掉落在了地上,肚脐眼儿神阙穴仿佛开了个通道似的,多年来修行存蓄的儒家功真气一股脑儿的喷出,瞬间,丹田内已是空空如也。
“师父,首长危险……”娄蚁眼前一黑,临倒地之前用尽全力喊出一句话来,随即摔倒在了地上,全身卷曲抽搐着咽了气。
乔老爷闻言大惊失色,急忙凌空跃起,口中朗声吟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半空里双臂一振,危机之中使出儒家功最上乘的“三纲五常”,但见阳光下倒映着一片耀眼金光,无数道真气束分成三组,分别激射*建国的上中下三路。
其中“君为臣纲”射向*建国的头部,“父为子纲”直击其心脏,而“夫为妻纲”则偷袭其胯部,虽名曰“浩然正气”,但却端的是阴*无比。
但见*建国身子一弯,把头抡圆一摇,鼻子吸气咝咝有声,那些真气束竟然都失了准头,一股脑儿的钻进了他的鼻腔之中。
乔老爷大惊失色,从来不曾见过如此邪门的功夫,急切之下,口中匆匆喊叫道:“仁义礼智信……”浑身毛孔悉数张开,一团粉红色的血雾逸出身体,罩向了*建国。
*建国仍旧是万变不离其中,只用一个招式“吸”,但光靠鼻子已是不够用了,于是索性张开了嘴巴大抽一气,那血雾缓缓的又都被其吸入了腹内,眼瞅着他的肚子悄然隆起,如同个孕妇一般。
“天人合一……”乔老爷双目赤红,如同疯癫了一般,口中一面狂叫着,一面撅起了肥腴的屁股,将排便的大洞对准了*建国,“噗哧”一声闷响,一团黏糊糊的稀屎水淋淋的激射而出……
*建国正在紧张的吞食真气,那团稀屎“啪”的一声糊在了他的脸上,登时堵塞了他的鼻孔和嘴巴,源源不断流入的真气戛然而止。
鳌老趁着*建国与乔老爷混战之际,悄悄地从地上拾起了那把手枪,直接对着首长勾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已然击中了首长的胸部,他本来就已经是真气涣散了,加之受到近距离如此猛烈地枪击,“噗通”一下仰面径直摔倒在了地上。
鳌老踏上一步,紧接着瞄准首长的脑袋再补第二枪,不过已经来不及了,乔老爷早就猱身扑了上来,一把压下他的手臂,“砰”的枪响了,子弹射入了首长的小腿。
乔老爷另一只手已经揪住了鳌老的白须,近在咫尺一张嘴巴,口腔内疾射出一道手指粗的真气束,径直钻入了鳌老的颅骨内……
“啊!”鳌老凄厉的惨叫一声,双目凝视着乔老爷,心有不甘的缓缓倒下,已然气绝身亡了。
乔老爷还未等缓过气来,后背上“嘭”的遭受到了一下重击,痛楚难忍,刚一扭头,“嘭”的脸上又挨了一下,鼻血喷出……
原来是妮子恨其伤了自己,趁机在其背后以“断臂立雪”偷袭他。
乔老爷仓皇之下已然顾不得其他,赶紧双手抄起重伤的首长横抱在怀里,全身赤条条的撒开腿就跑,一路朝着谷外狂奔而去了。
“*建国?”贾道长闻言心中暗自吃惊不已,低头瞥见了妮子,但却不见了那只帆布旅行袋,“妮子,那只帆布包包呢?”他赶紧问道。
妮子楞了一下,遂手指着灌木丛后面答道:“在那边山洞里。”
贾道长急忙跑去,纵身越过了灌木丛,果然在山崖下见到一个小小的山洞,但是钻进去一看却什么都没有,登时大惊失色,那“*壶”还在旅行袋里,被谁趁火打劫了呢?走出山洞后,左右环顾一番,看见了东面十余米开外的树丛里露出一双人脚,急忙奔过去一看,那个叫有良的孩子昏倒在地上,旅行袋敞开着扔在一边,可是“*壶”却不翼而飞了。
贾道长扶起有良,手掌按在他脑瓜顶百会穴上,缓缓输入些许真气,不多时,那孩子悠悠醒转。
“旅行袋里的东西呢?”贾道长急急忙忙问道。
“被……被三个警察叔叔给拿……拿去了。”有良迷迷糊糊的回答说道。
“妈的,唐家三少!”贾道长懊丧的叫道,“他们人呢?”
有良摇着脑袋,表示不知道。
“咚”的一声,贾道长往下一丢,有良的后脑勺磕在了地上,又晕过去了。
没有了“*壶”,就没有办法牵制住主任了,不过所幸自己手里还有那瓶自安息长老手里弄来的那瓶“返*水”,尽管不及“*壶”那样重要和独一无二,但多少也会让主任投鼠忌器一点。如今,只有赶紧带着妮子远走高飞,躲的越远越好,贾道长无奈的寻思着,一面悻悻的走了回来。
就在方才*建国大战乔老爷,众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的时候,灵胎已经涂抹完了吸子筒如筛子眼儿般的伤口,正准备溜回沈才华的衣袋里去的时候,一个黑影蓦地拦住了它……
大黑猫“小翠儿”鼻子轻轻的翕动着,凶恶的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盯住了它,随即张开了血盆大口,同时举起一只利爪,作势就要拍落。
灵胎浑身一个激灵,白矒矒的眼翳突然不见了,随即双目精光四射,“嗖”的一下闪电般的跳起,凌空翻越骑在了“小翠儿”的后颈上。灵胎一只小手拽着大黑猫的鬣毛,挥拳一阵急擂,“啪啪啪”连续击打了数十下,大黑猫最后终于头晕,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灵胎飞身跃下,搓了搓小手,重新钻回了衣服口袋里。
乔老爷抱着首长逃走了,妮子总算是出了口怨气,沈才华见她身体无碍,于是回到了仍旧是昏迷不醒的吸子筒身旁。
“嬷嬷师父,吸子筒伤口好像不流绿水了!”沈才华抬头望着嬷嬷师父说道。
客家嬷嬷伸手按了按吸子腹面的伤口,诧异的说道:“奇怪,它表面上的伤口竟然自行在愈合了,”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过它重要的器官都已经为乔老爷的真气所洞穿,内伤实在是太重,恐怕……”
“嬷嬷师父,我要救活吸子……”沈才华抓着头发痛苦的说道。
客家嬷嬷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道:“才华,师父听你说过,吸子在泰国清迈曾被暹罗大猫所伤,后来寒生送它回去了恩梅开江……”
沈才华眼睛一亮,急忙说道:“是啊,我们赶紧再送它回去吧,吸子筒就不会死了。”
客家嬷嬷柔声微笑道:“好,我们就去缅甸。”
第一百五十章阴人之死
*建国不停地抓挠着,将糊在嘴巴里和鼻孔内的稀屎往下抠,一面舔着嘴唇,啧啧有声道:“好像是大便,臭死人了。”
贾道长走上前来,拎起灌木丛旁边的那只黑色密码箱,这些钱,他和妮子日后用得着。
“你是谁?”*建国瞪着白矒矒的瞎眼,警惕的问道。
贾道长不想与其纠缠,说了句:“过路人。”然后转身离开。
*建国的听觉十分敏锐,追问道:“你把什么东西拿走了?”
“这是我的东西。”贾道长淡淡说道。
“我看看……”*建国出其不意的一把夺过皮箱,摸了摸,然后拿到耳边晃了晃,说道,“这里面是什么?”
“我的钱。”贾道长说着伸手去拽密码箱。
钱……*建国的脑海里呈现出了人民币的影象,有钱可以买东西吃,烤地瓜、煮玉米,还可以去涮羊肉……他的思维正在逐渐的恢复之中。
“我要钱。”*建国双手抱住了密码箱,固执的说道。
贾道长一看与其说不清,道不明的,愠怒之下杀机骤起,暗蓄“先天气功”一掌朝着其脑瓜顶拍去,想一招毙命算了。
*建国身怀旷世奇功“中阴吸尸大法”,对气场极为敏感,掌未落,其头顶之上的百会穴已经感应到了那股浑厚的先天罡气,体内迅即做出了反击,意念准确的瞄准了说话之人的方位,鼻子猛然间急吸……
贾道长突觉腹部一凉,肚脐眼儿处仿佛开了道闸门似的,先天真气汹涌泄出,登时愕然大惊,身子向后急纵,但是双脚却挪不动窝了,就像黏在了地上一般,而真气却仍旧源源不断的逸出,其脸色骤然遽变……
妮子目光一直跟随着贾道长,见其伸手想打那个瞎子,但却见他刹那间仿佛蔫了,浑身不住的战栗着,脸上反常的露出了极度痛苦之态。
师父这是怎么了?可能是被那个瞎子暗算了吧?妮子想着这儿,随即将手臂挥出,一道淡淡的臂影凌空砸向了那瞎子。
此刻,*建国正在亢奋的吮吸着先天真气,一个没留神儿,被妮子的“断臂立雪”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太阳穴上,打了他一个趔趄。如此,贾道长这才得以解脱,“蹬蹬蹬”连退了好几步,“好险啊……”他站稳脚跟,不由得骇然道。
“师父,你怎么了?”妮子紧忙上前关切的问道。
“太邪门了,难怪乔老爷不敌呢……”贾道长喘着粗气说道,此刻自己丹田内的先天真气已经十去七八,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建国揉了揉面颊,高声叫道:“是谁打我?是谁打我?”见无人答话,于是又转着圈叫着,“爸爸,爸爸,有人抢我的钱……”
脚下差点绊倒,那是鳌老横躺着的尸体,*建国紧紧地搂着密码箱蹲下来,伸手摸在了鳌老冰凉的面孔上,那熟悉的长须、凸起的金鱼眼,“爸爸,爸爸,我有一箱子钱……”他高兴的告诉鳌老道。
水潭边,客家嬷嬷等人默默地看着这个神智不清的瞎子,心里俱不是滋味儿。
“我们有钱了,有钱了……”*建国嘴里不住的叨咕着,同时去扒拉箱子盖,试图开启它,“咦,还是个密码箱……”
贾道长看了直摇头,嘴里小声嘀咕着:“密码。”
“?”*建国耳朵奇灵,手指摸着数字转轮,嘴里“1……2……3……”记着数,“喀吧”一声,密码箱的盖子猛地弹起……
“轰”的一声巨响,隐藏在箱子夹层内的50克C4塑胶炸药爆炸了……
C4塑胶炸药,简称C4,是一种高爆炸药,由梯恩梯(TNT)、semtex和白磷等混合而成,可以碾成粉末状,随意装在橡皮材料中,挤压成任何形状,黏在隐蔽的部位上,因此被称为“残酷的口香糖”。
C4的爆炸力相当于*色炸药梯恩梯(TNT)的十倍,密码箱中安置了50克,足以摧毁一栋民宅。
刺鼻的*色烟雾渐渐散去,地上散落着花花绿绿的人民币碎片,*建国的身子已经炸飞了,地上仅剩下些血淋淋的残臂断肢……
可惜了,一位奇人啊……贾道长叹道,转过念头又一想,也多亏了这个傻瞎子,否则炸飞的就是自己和妮子了。唐家三少曾经打开过密码箱,一定是关上箱盖打乱密码的时候开启了爆炸装置,主任啊,你这么做也忒狠了吧?想到这里,心中竟有些不寒而栗了。
“师父……”方才妮子吓得钻进了贾道长的怀里,此刻探出头来战战兢兢的问道,“那瞎子呢?”
“他死了……可我们活了,妮子,走吧……”贾道长摇头唏嘘不已,摸了摸腰带,那支盛有“返*水”灰白色骨质小瓶就藏在那夹层里,他若有所思的对妮子说道,“记住,凡事都要多留个心眼儿。”
“师父,你没穿衣服啊……”妮子望着赤裸着上身的贾道长问道。
贾道长摸了摸身上的黝黑老皮,自己的上衣已经被乔老爷的真气束所毁,于是把目光瞥向了躺在地上的费道长,走上前去剥下了那件黑色上衣,套在了身上倒正合适。
“贾道长,你这种行为太有失全真教清誉了吧?”宋地翁站在一旁讪讪说道,他武功落败,完全丧失了斗志。
贾道长鼻子“哼”了一下,没有理睬他,拽着妮子的手便准备离开。
“师父,有良哥呢?”妮子一面招呼着“小翠儿”过来,同时想起了小山洞里的有良。
“哦,他走了。”贾道长回答道。
“他去哪儿啦?”妮子不解的继续问道。
“大概是回潼关佛崖寺当小和尚去了。”贾道长胡乱说道,他可不想有良跟在身边。
“站住。”这时,沈才华张开两臂拦住了去路。
“你要干什么?”贾道长不满的说道。
“你不能带走墨墨。”沈才华斩钉截铁的说道。
贾道长起先就曾差点被沈才华割烂了肚皮,再加上此时“先天真气”所剩无几,此刻若是真动起手来,必输无疑,更何况水潭边还有客家嬷嬷在侧,自己绝不能硬碰硬的蛮干。
“妮子是贫道的徒弟,你们留下她干什么?”贾道长将语气缓和下来,反问道。
沈才华一时间懵住了,是啊,自己千辛万苦的寻找墨墨,是要领她回南山村么……
“去缅甸恩梅开江。”沈才华想了想,脱口而出。
“我不去!”妮子拉住贾道长的手,大声叫道。
“墨墨……”沈才华怔住了,不知所措的望着墨墨。
客家嬷嬷走上前来,淡淡的说道:“贾道长,妮子是才华失散多年的亲人,自然理应由他领回去,不过我们现在要急着赶去缅北,所以带她一路同行。”
贾道长微笑道:“好啊,那我们一道去缅北好了。”
“不,我要找娘!”妮子大声抗议道。
贾道长蹲下身来,望着妮子,微笑着对她说道:“妮子,你娘就在缅北……”
沈才华闻言愣了一下,他记得寒生夫妇曾经说过墨墨是个孤儿,父母双亡,身世可怜,与自己一样,可现在贾道长怎么说他娘在缅北呢?看着墨墨那无限思念与憧憬娘亲的模样,他不忍心再去刨根问底儿,反正到了缅北就都清楚了。
客家嬷嬷的目光落在了妮子身上,沈才华千辛万苦的找到了她,可这小丫头却已经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儿了,如果要想带着她一起走,恐怕也只好连贾老道一同捎上了,尽管其似乎元气大伤,不过途中还是要小心提防着点才是。想到这儿,嬷嬷同意道:“好吧,贾道长,那我们就一路南下缅北。”
沈才华穿上了衣服,然后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吸子卷成筒,轻轻的抱在了怀里。
贾道长微笑着点点头,二话不说,蹲下身子将妮子驮在了后背上,“喵呜”一声,“小翠儿”窜到了妮子的怀里,但却不时的扭着头,警惕的盯着沈才华的上衣口袋。
客家嬷嬷来到鳌老的尸首面前,兀自叹息不已,人的命运是如此的变幻莫测,这个鳌老,老老实实的呆在果敢多好,何必千里迢迢的来到中原送命呢……
“要回到雨……雨林喽……”嘟嘟兴奋地拍打着翅膀,在众人的头顶上盘旋着,然后率先头里飞去,一行人沿着谷底弯曲的羊肠小道,西行奔潼关方向而去。
峡谷中又恢复了平静,宋地翁默默的蹲在费道长的身旁,在其后脑玉枕穴推宫过血,片刻,费道长悠悠醒转。
“师父,出了什么事儿……”费道长迷迷糊糊的说道。
宋地翁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一败涂地啊……连首长都身受重伤……”说罢走到娄蚁的身旁,探了探鼻息,发现他已经死了。
“首长?您是说首长也来了?”费道长愕然道。
“嗯,在你昏迷的时候,首长他们赶到了这里,可是最后竟然全部都折于一个瞎子之手,真是叫人匪夷所思啊……”宋地翁感慨说道。
“咦,子云的衣裳呢?”费道长低头摸着自己白皙的肚皮,惊讶的问道。
“算了,就剥这一件吧。”宋地翁手指着鳌老的尸首,无奈的说道。
费道长上前解开鳌老衣扣,用力拽下了那件灰色中山装,抖了抖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尺码小了点,只系上了三只纽扣。
“师父,我们下面该怎么办?”费道长小心翼翼的讯问道。
“回京去吧。”宋地翁若有所思的回答道,眼下首长生死未明,其他的事情都无关紧要了。
“是,师父。”费道长应道。
两人绕过鳌老和娄蚁的尸体,垂头丧气的向峡谷东行面走去。
“咝咝……”灌木丛后面传来一丝极微弱的响动。
宋地翁伸手示意止住了脚步,然后蹑手蹑脚的绕到了树丛的后面,定睛细瞧,眼前出现的情景令他毛骨悚然……
第一百五十一章传功
绿色的灌木丛后面,一个没手没脚、撅着屁股的白皙“上身”,正扒在小和尚有良的身上,嘴对嘴的进行吐纳着,嗓间发出“咝咝”的声响……
密码箱内C4塑胶炸药爆炸的瞬间,切断了*建国的四肢,撕碎了他身上的衣服,气流将其剩余的身子抛起甩过了灌木丛,刚好砸在了昏迷着的有良身上。
*建国的胳膊腿儿虽然没有了,脑袋和内脏也受到强烈的震荡而丧失了思维,但体内的“中阴吸尸大法”仍在。手足经络已然断绝,其上身前后的任督二脉真气却充盈澎湃,急需宣泄之口,恰巧的是身下压着并无知觉的有良,本能促使着*建国的上半身蠕动着,最后将口按在了有良的嘴巴上,舌头下意识撬开他的牙关,郭璞的旷世奇功“中阴吸尸大法”源源不断的狂泻而出……
这种世间最诡异的阴功,本应当先吸后哺,清除掉受体原有的正邪杂气后哺以中阴之气,而且需时七七四十九天方成。当年*建国在古墓中反哺时间未到,便被炸出了地面,因此只传承了七成功力。有良没学过武功,丹田空空如也,并无任何杂气,加之昏迷不醒,体内无有任何抗拒,若是清醒之人,早就推开了压于其上的那半截恐怖之身了。
有良,一开始便被强行灌入了“中阴吸尸大法”。
“师父,这简直太恐怖了!”费道长在宋地翁身后战战兢兢的说道。
宋地翁默默地瞅着那团滴着鲜血、微微蠕动着的半截身子,若有所思的说道:“子云,在很久以前,中原江湖上曾经出现过一种极邪门的武功,专门吸食人的精气,无论内家外家,正邪两派,一律通杀。今天老夫见这个瞎子对付首长、贾老道以及乔老爷的怪异手法,很可能就是这久已失传了的旷世邪功……”
“啊……世间竟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费道长惊诧道。
“嗯,据说这种邪门功夫叫做‘中阴吸尸大法’,始作俑者,便是东晋一代易学大宗师郭璞。”宋地翁嘿嘿道。
“中阴吸尸大法?”费道长嘴里喃喃道,目光望着那一堆蠕动着的白肉,惋惜的说道,“师父,瞎子已经炸去了四肢,鲜血流尽,现在只不过是神经在抽搐而已,那种旷世邪功即使有,也会又一次的失传了。”
“不,它没有失传……”宋地翁盯着那瞎子与有良的嘴巴若有所悟的说道。
费道长抽出颈后插在内衣里的点穴橛,蹲下身子轻轻的扎了扎瞎子胯部硕大的阴囊,惊叹道:“这家伙的卵蛋像公牛一般大,真是奇了。”
“子云,别碰他!”宋地翁紧忙制止道,“这家伙正在传功……”
“传功?”费道长瞪大了一只独眼儿,颇为疑惑不解。
“不错,旷世邪功自然有其独到的传承方式,你没见,他现在正在与小和尚进行吐纳呢。”宋地翁肯定的说道。
“但是,恐怕还未传完,这半截身子的神经就死翘翘了。”费道长颇不以为然。
宋地翁面色郑重的告诫道:“子云,此乃千载难逢的奇遇,我们必须在这里守着,防止任何的干扰,一直等到传功完毕,若是小和尚有幸能得到这门旷世邪功,日后必将能为老夫所用……”
豫西大峡谷内,宋地翁和费道长找了些干柴树枝,将娄蚁、鳌老的尸首以及*建国炸断的肢体撂在上面,然后点燃一把火烧了,江湖中人客死他乡,没有曝尸荒野便已是不错的归宿了。
日落时分,费道长瞧了瞧,瞎子与小和尚的传功还在继续,真的是邪门,他心里寻思着。
“子云啊,我们还得去搞点吃的来,也不知道还会在这山里待上多久。”宋地翁皱着眉头说道。
“师父,您等着。”费道长拔出点穴橛,走到“贞女潭”边上,“嗖嗖嗖”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不一会儿,就扎上来十余条小鱼。他就着潭水清洗干净,然后在小山洞口点起了一堆篝火,慢慢的烤着鱼,与小和尚那边相距十余米远,可以望得见。
峡谷内天色黑的早,夜晚凉风习习,宋地翁师徒人坐在篝火旁,慢慢嚼着焦香的小鱼聊着天。
“师父,你说那个装钱的密码箱怎么会突然爆炸呢?”费道长嘴里咀嚼着鱼头,不解的问道。
“唔,这绝对不是江湖中人所为,老夫推测,目标针对的是贾尸冥,那个瞎子误抢了他的密码箱,结果却自己中招了。”宋地翁拔去牙缝间的一根小刺,分析说道。
“是什么人给的贾尸冥密码箱呢?”费道长仿佛有些明白了。
“想要灭其口的人。”宋地翁答道。
费道长似有所悟道:“指使贾尸冥与我们作对,也想要得到‘*壶’,并且始终隐身于幕后的那个人。”
“不错,能够制作出如此精巧炸弹的,应该是*府方面的人,看看地上炸碎的钱不在少数,起码十万以上……”宋地翁说道。
“十万!”费道长倒吸一口凉气。
“哼,作为‘*壶’的酬金,应该算少了。”宋地翁鼻子哼道。
“这么说,贾尸冥的‘*壶’已经脱手了?”费道长此刻已经完全明白了。
宋地翁又抓过一条小鱼,轻轻的扯下鱼头扔进了嘴里,道:“嗯,‘卸磨杀驴’,所以才会惹来杀身之祸。”
费道长长嘘一口气,默默地扒拉着篝火,许久,他换了个话题说道:“师父,‘无巧不成书’啊,那个瞎子只给炸掉了四肢,却还保留着身子,结果倒是便宜了小和尚。”
宋地翁苦笑道:“或许是那瞎子体内吸足了贾尸冥的先天罡气和乔老爷的‘浩然正气’,抵消了部分爆炸时产生的气流才未粉身碎骨的吧。”
费道长点点头,师父说的也在理儿,“师父,首长伤势很重么?”他接着关切的问道。
“总共中了两枪,关键是胸口的那一枪较为致命,乔老爷抱着他跑了,赶不回京城的,估医院里抢救了,这还不吓坏了那些地方官们?”宋地翁不怀好意的嘿嘿干笑道。
“当地公安会不会顺着线索找到这条峡谷里来?”费道长忧心忡忡的说道。
“应该不会,首长是不可能透露出他来此目的和行踪的,‘*壶’事关国家机密,实在是太敏感了。”宋地翁答道。
“师父,”费道长小心翼翼的望着师父,抓耳挠腮的轻声问道,“上面不择手段的抢夺‘*壶’,究竟是要来干什么用啊……”
宋地翁犀利的目光盯了费道长一眼,严厉责备道:“子云,你想要保住一条小命的话,就不要多问。”
“是,师父。”费道长蓦地感到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气。
“中阴吸尸大法”传功需时七七四十九天,盖因此数正好为一个中阴之期,当年郭璞创制此功时,将功法由低至高分为七层,每层七天,分别为头七、二七……直至七七(又名断七)。其实最重要的是每层之“纲”,如同内功之心法,传功只需七个时辰即可,其余则为传授“目”的时间了,所谓“纲举目张”,因此,只要有了“纲”,即使来不及反哺“目”,亦可日后自行修炼了。
六年前,古墓之中,郭璞的尸身反哺“中阴吸尸大法”时,刚过五七便被迫而中断了,因此*建国只得到了五层“中阴吸尸大法”,尽管如此,已经能够相距丈许之内隔空吸人精气,若是达到第七层功成圆满,则可以百步之外取人性命。如今,*建国已被炸去四肢,六魄已散,三*离体之刻已是无多,本能促使其反哺有良时先行授“纲”,而五层大法之“纲”需耗三十五个时辰,即七十个小时方可。
太阳升起又落下,宋地翁和费道长硬是在峡谷内坚持到了第三日,那半截身子终于悄然自有良身上滚落下来,仰面朝上,凝滞的目光呆望着虚无缥缈的天空……可惜曾经那个英俊潇洒、抱负远大的热血青年,终因一己贪欲而身败名裂,客死异乡。
“他死了……”费道长上前踢了两脚,终于疲惫的松了一口气。
宋地翁俯身仔细的瞧了瞧仍处于昏迷状态的有良,自言自语说道:“传功都三天了,这小和尚也不知道成了没有?”
“待贫道来弄醒他问问。”费道长说罢欲动手。
“不,让他自然醒来,”宋地翁沉吟说道,“子云,将这个瞎子的半截身子也烧了吧,毕竟他也算是小和尚的师父嘛。”
“是,师父。”费道长厌恶的抓起*建国,到一边火化去了。
一缕青烟逝去,绝代大阴人*建国灰飞烟灭了,叹世人,不解红尘,到头来终是南柯一梦……
“唉……我们走吧。”宋地翁长叹一声,向着东面谷口走去,费道长背起昏迷的有良,跟在了后面。
午后,他们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三门峡市,住进了一家旅社,要了个三人间。安顿下来后,宋医院打听有关首长的下落,自己则守在了小和尚的身旁,等待他醒来。
*昏时分,费道长打探消息回来了。
“师父,首长果然于医院抢救,取出了两颗子弹,生命无虞,当夜京城就来人了,消息封锁的很严密,今天一早被抬上了返京的火车。”费道长匆匆说道。
“嗯,我们等小和尚醒来,他要是已有‘中阴吸尸大法’在身的话,就带着一道回京,否则就扔他在这儿不管了,老夫可没工夫去理睬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和尚。”宋地翁说道。
是夜子时,清凉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洒进了屋子里,有良终于悠悠的醒转。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咦,我这是在哪儿……
听得耳边传来浓重的鼻鼾声,有良扭头望去,对面的床上,费道长赤裸着上身睡得正香,亮晶晶的口涎淌在了枕头上。
“妮子……”有良口中惊呼了一声,蓦地坐起身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关门弟子
“你醒了……”月光下,一个身材矮小的侏儒站在了床前,正笑眯眯的望着他,语气异常的和蔼。
“是你们?这是什么地方?妮子呢?”有良连连诧异道。
“有良,你已经昏迷三四天了,老夫……”宋地翁柔声说道。
“你告诉俺,妮子呢?”有良固执的问道。
宋地翁停顿了一下,默默地说道:“她已经走了……”
有良脸色骤变,回想起来在小山洞里,沈才华施巫术迷惑妮子心智的事儿,忿忿的追问道:“是不是那个坏蛋沈才华把她给拐走了?”
宋地翁闻言一愣,但即刻便已心领神会,于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回答道:“不错,除了沈才华之外,还有客家嬷嬷和贾道长。”
有良气的脸色发青,身子微微的颤抖。
“他们的武功都很高,而且出手狠辣,你今生恐怕是再也无缘见到妮子了,唉……这些人也是,干嘛要拆散人家兄妹呢?”宋地翁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道。
“呜呜……”有良痛心疾首,忍不住抽泣起来。
宋地翁心中暗道,这小和尚是个感情用事之人,很容易加以控制利用的,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有良,你感觉自己的身体与以前是否有所不同呢?”
有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止住哭泣不解的问道:“没有啊,俺跟以前一个样。”
宋地翁心中暗道,奇怪,不可能呀,瞎子嘴对嘴的吐纳了三天三夜,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有良,伸出双掌。”他说道。
有良莫名其妙,踌躇着慢慢抬起了手臂。
宋地翁把自己的双掌按在了有良的手掌上,劳宫穴对劳宫穴,轻输一丝真气入其手厥阴心包经,向上缓缓游走于大陵、内关、间使、郄门、曲泽、天泉至腋下三寸的天池穴,未见丝毫异常。随即入心包上中下三焦之会再转入奇经八脉,仍旧不见有任何反应,遂撤下掌来,心中狐疑不已,奇怪,那瞎子的半截身子吐纳了那么久,难道不是在传功么?
这时候,有良突然翻身下地,跪在地上“咚咚咚”的接连磕起头来,口中急切说道:“师父,请收有良为徒吧!”
宋地翁心下寻思着,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要对其先观察一段,不可轻易放弃,想到这儿,伸手扶起了有良,亲切的说道:“好,老夫今夜就收你为徒,既然徒弟的妹子被人拐走了,为师就有义务将其追回来!”
“谢谢师父……”有良闻言心中一热,顿时感激涕零。
“子云,起来,为师今夜已收有良为徒,往后他就是你的师弟了,”宋地翁嘿嘿说道,随即转过头来,“有良,过去拜见师兄吧。”
此时,有良将过去的对费道长的怨恨,早已统统置诸脑后,双膝弯曲跪对着床上的“独眼龙”,一连“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口中说道:“有良拜见师兄。”
只要能找回妮子,他什么也都不顾了。
“哈哈哈,好,明天一早我们就返京。”宋地翁呵呵笑道。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妮子?”有良焦急的问道。
“放心,师父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等返回京城做好充足准备之后,再去不迟。”宋地翁回答道。
天亮后,有良跟随着宋地翁、费道长一同乘上了火车,直奔京城而去。
位于京城海淀区复兴路28号的解放*医院高干病房1区,走廊里站着两名便衣警卫,房间门口撂了把椅子,一位童颜鹤发的老者端坐其上,他便是乔老爷。
四天前,他赤身裸体抱着重伤昏迷的首长从大峡谷里逃出,在东面的谷口处,正巧遇见埋伏在那儿等待接应的缅共联络员貌丁伦。机警的貌丁伦发现这光身子奔跑的白须老者以及怀中之人,正是鳌老此次行动刺杀的目标,于是不及多想拔枪欲射……
貌丁伦刚刚拔出手枪,不料乔老爷身形极快,闪电般的随手一掌,拍在了他的脑瓜顶上,貌丁伦闷哼一声,随即倒地毙命。乔老爷匆匆剥下尸体的衣服套上,然后将其拖入草丛深处藏起,然后继续抱着首长一路狂奔至岔路口,砸破了越野车窗玻璃将门打开,把首长放在了后座上,然后自坐垫下取出备用钥匙,亲自驾驶着医院。
在施行紧急手术期间,乔老爷给京城里首长的秘书挂了个电话,当晚秘书就带人赶到了,首先严密的封锁消息,当地*府均不知此事。第三天的早上,将已经脱离危险期的首长用担架抬上了火车软卧包间,悄悄地返回了京城,住进了医院。
为确保安全,乔老爷暂时充当了首长的贴身保镖。
电梯门开了,宋地翁带着费道长和有良匆匆走出来。
“乔老爷,首长同意见我们了?”宋地翁客客气气的问道。
“首长是要见你,其他人到那边会客室里等候。”乔老爷说道,招手吩咐警卫带走了费道长和小男孩。
宋地翁推门走进了病房,这是一个大套间,设施豪华,桌子上摆着鲜花,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来苏儿消*水的味道。
“首长,你还好吧?”宋地翁蹑手蹑脚的来到床前,望着躺在病床上的首长,轻声问道。
“嗯,地翁啊,谷中后来的情况怎么样了?”首长苦笑了下,吃力的说道。。
“那瞎子炸死了,他的那个同*老家伙也死了……”宋地翁详细的叙述了峡谷里后来所发生的情况,但是有意省略了那半截身子传功一事,最后说道,“老夫已经将三具尸体就地烧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做得很对,”首长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便宜了那贾尸冥,他们一同去了缅北么?”
“是的,首长,老夫以为,贾尸冥手中的‘*壶’已经脱手了,他那一密码箱子的钱肯定是酬金,主使他的人在里面放置了炸弹,想要灭口,不料却阴错阳差,炸死了那个瞎子。”宋地翁推测说道。
“如此说来,他并不知道贾尸冥仍然还活着……”首长若有所思的自语道。
“他?”宋地翁不解道。
“当然就是主使贾尸冥盗取‘*壶’的那个人。”首长淡淡说道。
“首长,您知道那个人是谁?”宋地翁略微惊讶道。
“当然知道,”首长打住了话题,目光望去了窗外,轻声叹息道,“唉,都六年了,想不到这*建国还活着,搞成了那么一副模样……”
会客室里,有良探头探脑的到处瞧着,一切都觉得很新鲜,他沿着走廊溜达着来到了病房门口。
乔老爷见是个孩子也就并未太在意,可是当有良擦过自己身旁的时候,一种异样的战栗感突然传遍了他的全身……
“站住!”乔老爷冷冰冰的叫了声。
有良站住了,默默地望着这个白须长眉的老头。
“你叫什么?”乔老爷警惕的问道。
“有良。”有良回答道。
“你身怀武功?”乔老爷疑惑的问道。
“不会。”有良摇了摇头。
这时,费道长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道:“久闻乔老爷大名,如雷贯耳,他是师父刚刚新收的弟子,贫道的师弟。”
乔老爷心下嘀咕着,既然师出同门,可这个师兄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那种戾气,于是诧异的问道:“你师弟体内好像有种怪异的气场,这是怎么回事儿?”
“怪异的气场?”费道长愣了愣,略一寻思,心下登时明白了,表情不太自然的说道,“这个嘛,贫道也不太清楚……”
乔老爷看在眼里,蓦地一把抓住有良的手腕,冷冰冰的说道:“你俩跟我一起进来。”说罢推门拽着有良走进了病房,费道长不知所措的跟在了后面。
首长躺在床上,诧异的望着他们……
“首长,这孩子是宋会长新收的徒弟。”乔老爷来到了病床前,面色郑重的说道。
宋地翁一见,赶紧道:“首长,他是老夫的关门弟子有良。”
首长疑惑的瞥了一眼宋地翁:“就是那个风陵寺的小和尚有良?”
“是的,老夫见他资质尚可,就收其为徒弟了。”宋地翁解释道。
“嗯。”首长未置可否的哼了声。
乔老爷面对着宋地翁,微微一笑道:“宋会长,你曾经传授了他什么内功么?”
宋地翁迷惑不解的望着他,摇了摇头道:“没有。”
“这可就奇怪了,这孩子体内有一种怪异的气场,颇令人费解……”乔老爷说道。
“每个人体质不同,气场各异,也许是他在寺庙里呆的时间太久了吧。”首长颇不以为然。
“不!”乔老爷异常严肃的说道,“他体内的气场与一个人很相似。”
“谁呀?”首长不解的问道。
“就是豫西大峡谷中,那个瞎子……”乔老爷心有余悸的说道。
“*建国?”首长吃了一惊。
“正是,”乔老爷语气肯定,“辨气识人,乃是我儒家功之基础,古人称气场为‘象天符地’,‘天有咎度,人之脉穴同其源。地有山河,人有脉络合其妙,三百六十,无非脉之贯通,八万四千,尽是肤之穿透。’人体内生有大大小小,纵横交错,旋转反复的无形通道,通道中所输送的物质流就是气,内通五脏六腑,外通皮肤毛孔。这孩子体内之气非阴非阳,无色无嗅,不寒不燥,乃是‘中阴之气’。”
“‘中阴之气’?那是什么?”首长颇有兴趣的问道。
乔老爷解释说道:“释道两家对‘中阴身’有诸多解释,说什么人死断气至转世投胎前的历程称之为‘中阴身’,所谓‘前阴已谢,后阴未至,中阴现前’是也,其实并不准确。以儒家看来,所谓‘中阴身’,不过就是一种特殊的生物磁场,也称‘气场’,与‘阳气’、‘阴气’、‘和气’、‘肃杀之气’、‘中庸之气’以及‘浩然正气’等,同属宇宙间诸多气场之一。‘中阴之气’则是一种死亡之气,常见于人死后的七七四十九日之内,通俗的说来,就是人死咽气后,肉体器官功能衰竭,意识即生物磁场,便脱离了肉体,民间迷信的称之为‘*儿’。刚刚脱离肉体的生物磁场,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它甚至还会努力的与在场的亲人们说话,当然别人是听不见也不会理睬它的了……”
“哦,所谓‘中阴之气’,即是人死四十九日之内的生物磁场,因为断七之后,它便已衰减为零了。”首长对这些东西领会的很快。
“是啊,这孩子活着的肉体内,竟然有着死人的‘中阴之气’……”乔老爷面色凝重的缓缓说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八宝山公墓
首长阴鸷的目光盯着有良好一会儿,然后慢慢的落在了宋地翁的脸上,嘴巴紧闭着,一句话也没说。
宋地翁顿时感觉到口干舌燥,心里忐忑不安,自己对首长隐瞒了瞎子传功一事,看来是极不明智的。
“地翁,这是怎么回事儿?”首长犀利的眼神儿不怒自威。
“首长,”宋地翁咽了口唾沫,解释说道,“地翁正准备向您汇报呢,密码箱爆炸的时候,瞎子的胳膊腿儿都炸飞了,但身子却是完好无损的落在了灌木丛的后面。当我们发现时,这半截身子恰恰落在了有良的身上,正在嘴对嘴的吐纳着,此刻有良已处于昏迷状态,因此什么都不知道……”
“说下去。”首长冷冷的说道。
“瞎子的半截身子血已经流尽了,地翁当时认为只是他的神经在抽搐而已,没想到整个吐纳过程竟然持续了三天三夜,然后才跌落下来,子云便把那死透了的半截身子拾起去烧掉了。这种怪事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地翁当时也曾想到,这会不会是在‘传功’呢?可是替有良把了脉,却丝毫感觉不到其体内有什么异常,老夫至今仍还是困惑不解。”宋地翁叙述道。
“哦,竟有此事?”首长神情亢奋的说道,“乔老爷,你的看法呢?”
乔老爷思索了片刻,沉吟着说道:“‘中阴身’传功,按理说是不太可能的,因为中阴阶段的意识根本无法驱动已经死亡的肉体……但是……”
“但是什么?”首长问道。
乔老爷踌躇着缓缓说道:“听闻远古时期的祝由术,有许多我们现代人无法理解的物理现象,譬如两晋时期的‘中阴吸尸大法’,据说就是师徒之间嘴对嘴传承的。”
“中阴吸尸大法?”首长疑惑道。
“不错,这是东晋大易学家郭璞独创的一门旷世邪功,不过郭璞死后,此功就再也没有在江湖中出现过了,历朝历代都有人毕生寻找此功法,但都没有结果,可以肯定的说,它早已失传了。”乔老爷说道。
宋地翁心下暗想,这乔老爷倒是有些真才实学呢。
“乔老爷,你认为那瞎子的武功……”首长蓦地意识到了什么。
“对,有可能就是‘中阴吸尸大法’……”乔老爷眉头紧锁着说道。
首长闻言心中仍是狐疑不已……六年前,*建国只不过是一介书生,根本不识武功,怎么会突然懂得这失传一千六七百年的“中阴吸尸大法”呢?六年里,他难道有了什么旷世奇遇不成?可惜的是,如今他已经死了,一切疑团都不得而解了。
“乔老爷,如何能确定这小和尚到底是不是被传授了‘中阴吸尸大法’?”首长疑问道。
乔老爷望着有良,面色凝重的回答道:“他体内的‘中阴之气’在蠢蠢欲动,奇经八脉暂时未曾开启,可以肯定的说,这门阴*的邪功已经在其身体里面了。”
此刻,有良在一旁已基本都听明白了,心中不仅是又惊又喜,原来自己在峡谷里昏迷了三天三夜,无意之中竟被人传授了一门旷世奇功,只是不知道这门功夫能不能胜得了沈才华和贾道长?
“‘中阴吸尸大法’?师父,这功夫厉害吗?”他目光瞥向了师父宋地翁,小心翼翼的问道。
宋地翁点点头道:“天下第一。”
“真的!”有良大喜过望,这下终于可以打败沈才华和贾道长,救出妮子了。
乔老爷冷不丁的伸出手来,按在了有良的脑瓜顶上,阴沉沉的开口说道:“首长,‘中阴吸尸大法’是古往今来第一邪术,趁这孩子尚未开窍,赶紧除去以绝后患,否则将来,此人必然贻害世人。”
“不,”首长淡淡一笑,招手说道:“有良,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有良闻言战战兢兢的走到床榻前,惊恐的眼神儿望着首长,他内心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人是个大官,能够帮助自已……
首长和蔼的对有良说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么?”
有良闻言心中一酸,眼泪直打眼眶里转,幽幽说道:“俺爹娘都死了……”
“哦,可怜的孩子,那你就没有其他的亲人了么?”首长同情的问道。
有良摇了摇头,泪水终于自脸颊流淌下来,呜咽着回答说道:“俺还有个妹子,她叫妮子,被沈才华和贾道长给拐走了……”
“好孩子,别哭了……”首长伸手取过一张纸巾,轻轻的揩去有良眼角的泪水,安慰他道,“别怕,叔叔可以替你把妹子解救回来。”
“是真的么?”有良止住了抽泣,迷茫的问道。
首长微笑着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不信可以问问你师父。”
站在一旁的宋地翁赶紧证实说道:“有良,首长说愿意出面,妮子就肯定有救了。”
“噗通”一声,有良双膝跪在了床前,“首长叔叔,求您帮俺救救妮子……”
首长慈祥的拉起他的手,越发的亲切了:“妮子也是新中国的少年儿童嘛,岂能落于坏人之手呢,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助你救她回来的。”
“谢谢……”有良挣脱出来伏在了地上,感激涕零的“咚咚咚”磕了仨响头。
“乔老爷,看来就只有麻烦你了,尽快设法使有良开启他的奇经八脉,释放出旷世奇功。”首长客气的吩咐说道。
“首长……”乔老爷似乎不十分情愿。
“宋会长,你们都先出去吧,我与乔老爷说点事儿。”首长对宋地翁摆了摆手。
“是,首长。”宋地翁应道,遂带着费道长和有良走出了病房。
房间内,乔老爷疑惑不解的说道:“首长,难道您忘了么?豫西大峡谷里,那瞎子的邪门功夫有多么的可怕……”
首长微微一笑,道:“那瞎子名叫*建国,是我的一个宿仇,此人头脑灵活,心机多变,而这个小和尚有良却是个‘一条道跑到黑’的憨蛋,只须利用妮子为诱饵,他就会服服帖帖为我们干事了。一个小孩子,到哪儿都不引人瞩目,简直是天赐的一般,你尽快办,我这里很快就要用到他。”
乔老爷无奈的说道:“好吧,我听你的。”说罢告辞离开了病房。
首长斜倚在床头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内线情报说,主任已经拿到了“*壶”,可是老奸巨猾的贾道长竟然没有交出那瓶密宗苯教的“返*水”,所以又急着派出了四川唐门的三兄弟,继续追踪贾尸冥。
首长的思绪回到了童年,那时老爹正在长征途中,把自己寄托在了仰光大金塔福寿宫里,化名“红孩儿”。革命胜利后,京城派人来接他走,临行之际,安息长老送给了一瓶苯教圣水,作为日后护身之用。自己刻意收藏了几十年,最后却便宜了那个女*郭可儿……与*交媾,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啊......回想起那个销*的夜晚,他禁不住会意的微笑了。
这个郭可儿,躺在冰冷的石棺里,也不知道怎样了?若是有机会的话,真想再与她约会一次……
乔老爷走出病房,站在走廊里吩咐宋地翁说道:“宋会长,你去带这孩子洗个澡,再买上件干净的衣裳换上,然后吃饱晚饭,于子夜时分送他到京西八宝山公墓的门口等我。”
宋地翁无奈的点点头,首长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敢忤逆的。
是夜,月圆,子时时分,乔老爷只身来到了位于石景山区的八宝山公墓门前,远远瞥见,宋地翁、费道长和有良已经等在那里了。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乔老爷淡淡的说道。
宋地翁瞥了一眼有良,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带着费道长默默地离开了。
八宝山公墓实际上是京城西郊鲁谷村的一片土丘,占地约有数百亩,过去这里曾是明清两代太监养老送终之地,因盛产红土、耐火土以及青灰等八种矿产而得名。年,国民**府将这里改建为忠烈祠,年解放后,这里又成为了新中国领导人以及各级*府官员的长眠之地,墓区内古木参天,绿树成荫,庄严而肃穆。
但是,此地的地底深处,却仍然散落着两朝无数太监们凄凉的尸骨,每当月圆时的子夜,阴怨气息最重。近数十年来,这里又葬入了不少的开国将领,金戈铁马,铮铮阳戾,凭添一股肃杀之气。
乔老爷选择这里来开启释放有良的“中阴吸尸大法”,是可以有事半功倍之效的。儒家功法的核心便是“天人感应”,以孔孟儒学为基础,立阴阳五行为框架,行“中庸之道”。所谓“中”是适合,“庸”是按照适宜的方式去做事,就是适度把握,非阴非阳,非柔非刚,取适中方式,便可以保持在一个合情合理的范围之内。
乔老爷带有良沿着公墓围墙绕行,来到一荒僻之处,然后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纵身双双跃入。
月色下,一排排白色的墓碑默默地矗立在山丘之上,四下里鸦雀无声,令人汗毛顿起。
“乔爷爷,你带俺来这儿干嘛?”有良胆怯的小声说道。
乔老爷没有理睬他,而是开口问道:“有良,这世间上最阴柔的是什么人?”
有良想到了妮子,于是回答道:“女人。”
“错!世间最阴柔之人乃是太监,去势的男人比女人阴柔何止十倍?我再问你,世上最阳刚的又是什么人?”乔老爷嘿嘿道。
“男人……”有良都有点不敢肯定了。
“是武将,”乔老爷手指着那一排排冷冰冰的花岗岩墓碑说道,“历朝历代更替,中原无不是血雨腥风,尸横遍野,动辄百万大*相互厮杀,‘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一位将*不是双手鲜血,杀人无数?因此,武将才是最最阳刚戾气之人。”
有良听得似懂非懂,只有唯唯诺诺的点着头。
“这里有世上极阴与极阳之人,尽管他们的肉体早已烂去,但那叠加的阴阳气场仍在,每当月圆之夜,站在这荒丘之上,便可依稀感觉得到。”乔老爷怅然说道。
有良瞪大了眼睛,壮着胆子看那些白森森的石碑,果然浑身上下的毛孔有些麻酥酥的异样感觉……
第一百五十四章初试中阴神功
月光下,乔老爷深吸了一口气,默默感觉着墓区的气场情况,须臾,他对有良说道:“你会打坐么?”
“会。”有良迅即回答着,同时双腿一盘跌坐于地,在河东风陵寺当小和尚的那些年里,打坐是每日的必修之课。
“你那是释道两家的打坐法,儒家功则完全不同,”乔老爷皱了皱眉头,解释说道,“宇宙间万物,大到天体星系,小到基本粒子,无一不是在磁场的相互作用下进行旋转。轨迹是,‘旋转中螺旋,螺旋中旋转,螺旋再螺旋’。生命中亦是一样,植物有牵牛花,爬蔓豆角,藤类等等,动物有蜗牛,海螺,绵羊角不一而足。人体手指的斗纹,头顶的发旋,细胞核DNA也是‘螺旋化、再螺旋化、再再螺旋化、折叠又螺旋化’。为什么呢?因为天地间有一股浩然正气,是自然界一种强大的无形力量,那就是‘宇宙螺旋气场’。儒家功的‘螺旋坐’正是顺应了这种气场,能够激发出人体的‘能量漩涡’,因此比释道两家的盘腿打坐要好上十倍不止。”
有良战战兢兢的点着头,如听天书一般。
乔老爷拎起有良,将他的两腿盘旋交叉,身子扭曲,高举着双手也互相缠绕着,但整体都是顺时针旋转的……
“乔爷爷,这样的姿势很累人……”有良抱怨说。
“哼,和尚老道们的盘腿大坐倒是不累,可是有什么*用?你到底想不想激发出体内的‘中阴之气’?若是不想,乔老爷才不愿意费这气力呢。”乔老爷不满道。
为了妮子,俺忍了……有良心里默默下定决心,咬紧牙关,不再吭气了。
乔老爷继续解说道:“人身有赤黑*三道主脉,心属乾,乾之本位在离,其色赤,故曰赤道,实则任脉。身属坤,坤之本位在坎,其色黑,故曰黑道,实则督脉。意属土,其色*,故曰*道,实则人脉。有良,现在身体开始顺时针做‘螺旋转’,切记,‘心念不空过,意行则气行’,坎离交融,慢慢开启浑身毛孔……”
月光下,有良笨拙的缓慢的旋转着螺旋交叉的身子,显得十分的诡异,既然听不懂乔老爷的话,索性什么都不想,一个劲儿的转就是了。
乔老爷站在一旁瞅着,心中暗自寻思道,这孩子笨是笨了点,但还是蛮有倔劲儿。
他抬头看看夜空,自己在峡谷中损失了不少真气,此刻也需要补充一下了,于是身体也作螺旋状,缓缓的旋转起来,开启浑身的毛孔,从天地之间汲取宇宙浩然正气……
有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旋转了多久,起初转的有些迷糊,手臂也发沉,但是渐渐也就不觉得了。隐隐约约的体内小腹处有一点温气,缓缓上冲心主,由*道,穿尾闾,经夹脊,透玉枕,入泥丸。之后,那气渐渐汹涌澎湃起来,一波又一波的,如*河洪水泛滥一般,整个身子都随之震荡颤抖了起来,牙关咬的“咯咯”作响……
远处走来一名身材高大的巡夜警卫,惊奇的发现墓区有两个人扭曲着身体,在月光下不停地转着圈子,遂感大惑不解。大凡在公墓呆过几年的警卫,胆子都是特别的大,对所谓**一类的传说向来都是嗤之以鼻的。那警卫心想,深更半夜的,这两人怕是个精神病,于是揿亮了手电筒,握着一根电警棍,径直的奔这边过来。
乔老爷见到警卫巡夜过来,身子轻轻一纵,悄无声息的跃上了身旁的一株高大的枫树,他想隐蔽起来瞧瞧有良会作何反应。
“喂,小孩儿,你在这儿干嘛呢?”警卫揉了揉眼睛,走近前来厉声的问道,奇怪,刚才好像是看到两个人嘛,他在心里嘀咕着。
有良螺旋着身子,已经扭曲变形,他体内的“中阴之气”与墓区内至阴至阳两种气场相互作用吸引着,在奇经八脉间左冲右突,寻找着宣泄之口。乔老爷带他来这里,就是想以那些老太监们的阴柔怨气和将*们的杀戮阳戾之气,加之儒家功法之“螺旋转”,借助‘宇宙螺旋气场’来导引他的“中阴吸尸大法”出来,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时刻,如窗户纸般一捅就破,只差那么一点点了。
“你是个哑巴么?说话呀!”警卫见有良旁若无人,不理不睬的样子,更加确认此人必是精神病无疑。
有良双手在头顶螺旋交叉,身子也拧着劲儿,面目表情似乎极度痛苦的样子。
警卫伸出了电警棍,寻思着精神病院对待患者使用电击法很有效,我也给他来两下,于是揿动开关,朝有良后背腰间捅去……
此刻,正值有良身子旋转过来,电警棍尖端不偏不倚的刺中他的气海穴,瞬间80万伏的高频脉冲电压穿透衣服和皮肉,直入丹田……
气海穴,又名脖胦穴,丹田穴,位于人体腹部脐下一寸半,为任脉水气在此吸热后气化胀散之地,电警棍的强大电压差导致有良经络最后一道防线瞬间溃散,“中阴之气”终于挣脱了羁绊,循奇经八脉顺畅的流转起来。
有良的一只手本能的落下,握住了警卫持着电警棍之手的腕部,自己掌心的劳宫穴内骤然产生一股巨大的吸力,通过警卫手腕处的列缺穴,将此人体内之精气源源不断的吸了出来……
此刻,身材高大的警卫竟然毫无挣脱之力,惊愕之中刚刚喊出“*啊……”身子便软绵绵的倒下了,昏厥在了地上。
有良见状兀自大惊,紧忙松开了手,瞪大了双眼盯着自己的掌心,浑身突突的发颤,“这是怎……怎么了……”他嘴唇颤抖着嗫嚅道。
“哈哈哈……”乔老爷自树上一跃而下,蹲下身子一探警卫的脉搏,满意的说道,“成了。”
清晨,医院高干病房内,首长自床榻上欠起身子,惊喜的说道:“乔老爷,你开启了有良的‘中阴吸尸大法’?”
“嗯,这孩子果然是个人才,首长,你的眼光不错,这小子已经吸光了一个两百多斤体重的八宝山公墓警卫,那家伙丝毫都反抗不了。”乔老爷嘿嘿笑道。
“比那个瞎子*建国功力如何?”首长急切的问道。
“他目前还只能接触对手的身体,以劳宫穴汲取精气,我想,若是假以时日,兴许可以做到隔空吸气的。”乔老爷回答说道。
“很好,乔老爷,这孩子就由你来带吧,随时准备执行秘密任务。”首长沉吟道。
此刻,仍然沉浸在亢奋之中的有良,怯生生的问道:“首长叔叔,你什么时候帮俺去找妮子?”
首长呵呵一笑,道:“有良,你就放心好啦,我先派人打听清楚妮子他们的隐身之所,然后有的放矢的突然出击,攻其不备,方可一举成擒,乔老爷,你让宋会长和费道长即刻来见我,安排他俩前去追踪贾尸冥和妮子他们。”
“好吧。”乔老爷答应着离开了病房。
“有良啊,跟我说说,妮子对你有多重要?”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首长笑眯眯的问道。
有良脸红了,踌躇了一会儿,才扭扭捏捏的腼腆说道:“俺娘说了,妮子是俺……媳妇。”
“哦……”首长恍然大悟,望着这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儿,心中暗道,现在的青少年真是太早熟了,国家应该加强对他们的思想*治方面教育与引导,树立继续革命的世界观,否则长此以往,杜勒斯所预言的,‘新中国将在第三代人的身上改变颜色’将会不幸成真呢……他想了想,接着问道,“她很漂亮,是么?”
有良脸更红了,低头嗫嚅道:“妮子是最好的……”
“为了妮子,你愿意去做任何事情么?”首长的面色渐渐严肃起来了。
“愿意。”有良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为你去救回妮子,你也愿意替我做些事情么?”首长盯着他追问道。
“俺愿意。”有良迎着首长犀利的目光,毅然回答道。
“好,外间有张床,你先去睡会儿吧,等乔老爷回来了,让他领你去吃早餐。”首长吩咐道。
有良顺从的走到外间屋子,和衣爬上了床,昨夜发生的事儿太多了,精神极度亢奋的他并无困意,自己真的学会了天下第一的武功了么?他简直都不敢相信,但那个高高大大的警卫确实就倒在了自己脚边的呀……借着窗口透入的晨曦,有良仔细的看着自己的两只手掌,这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不行,俺得再找一个人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同样将他吸倒……
不多时,病房的门开了,宋地翁与费道长走了起来。
“首长,我们来了。”宋地翁恭敬地站在了病榻前。
“嗯,宋会长,再交给你个任务。”首长平静的说道。
“是,首长。”宋地翁回答道。
“追踪贾尸冥,暗中保护妮子,找到他们的落脚点。”首长面色郑重的说道。
“好的,”宋地翁想了想,道,“他们要去缅甸的恩梅开江,地翁和子云需要做些相关的准备,比如护照之类的。”
“我会叫秘书办妥的,另外你要去一下仰光的大金塔福寿宫,告诉住持安息长老,就说红孩儿受了重伤,请他再送一瓶苯教的‘返*水’,等伤痊愈以后,我自会去看他,切记。”首长思忖着说道。
“好的,首长,地翁记住了。”宋地翁谨慎的回答着。
有良侧身躺在床上,找什么人来试验自己的“中阴吸尸大法”呢?他的目光落在了费道长的背影上,脸上显露出了一丝快意的笑容。
第一百五十五章诛杀
有良跳下床,溜达着朝费道长身后悄悄的靠了过去。
“有良,”首长发现了有良过来,遂招招手,说道,“我已经派你师父和师兄去追踪妮子的下落,等有了确切的消息再去营救。”
“谢谢首长叔叔,”有良感激的望了首长一眼,随后扭头对宋地翁真诚的恳求说道,“师父,俺想让师兄带俺在京城里好玩的地方转转……”
首长闻言笑了笑,毕竟是小孩子,玩心重,于是开口道:“宋会长,你须做好出发前的准备,就让费道长带有良去玩一天吧。”
宋地翁点点头,吩咐费道长:“子云啊,你带师弟去见识见识也好,去哪儿呢?”他悄悄的使了个眼色。
费道长立刻明白了,师父是想让自己单独带小和尚出去,了解他昨夜在八宝山公墓里的情况,如此,当然是去人少的地方比较好些,于是回答说道:“俗话说‘不到长城非好汉’,贫道就领师弟去八达岭吧。”
“嗯,八达岭长城史称天下九塞之一,凡来京城者乃必游之地,你们早去早回。”宋地翁说道。
“师父、首长,那贫道就先行告退了。”费道长说罢转身带着有良匆匆离开了。
八达岭长城位于北京市延庆县*都山关沟古道北口,明长城全长公里,是世界上古老的伟大建筑之一,八达岭则是其隘口,“玉关天堑”为明代居庸关八景之一,亦是古长城建筑最为精华的一段。八达岭长城城墙高约三丈,顶阔近两丈,随山势蜿蜒至远方天际,巍峨险峻,雄壮苍凉,令人惊叹。
费道长与有良登上了长城上的一座两层敌楼,两人站在垛口之上,眺望着塞北连绵起伏的莽莽山峦。
“师弟,昨晚你和乔老爷在八宝山公墓里都干了些什么?”费道长单刀直入的问道。
“练功。”有良淡淡的回答道。
“你现在要详详细细的都告诉贫道,知道吗?”费道长严肃的说道。
“俺为什么要告诉你?”有良目光直视着费道长的那只独眼儿。
“为什么?因为贫道是你的师兄,长兄为父,就相当于是你的老爹,你得听话,不许顶嘴,懂吗?”费道长厉声训斥道。
“俺懂了。”有良面无表情的说道。
“好,现在可以说了。”费道长嘘了一口气。
“乔爷爷教俺练功,就是这个样子……”有良伸出一只手来,不经意的抓住了费道长的右手腕处,就同昨晚握那个警卫时的一样,心里面焦急的叫道,快吸,快吸呀……
“嗯,然后呢?”费道长诧异的望着有良,疑惑的说道,“师弟,你的表情怎么如此的古怪?”
有良心里这个急呀,额头上微微沁出冷汗,一不小心竟然脱口而出:“吸吸吸,吸这个独眼龙……”
“你说什么?”费道长闻言一愣,随即大怒道,“你这个小和尚胆敢要暗算贫道!”说罢举起另一只手便要照着有良的天灵盖拍下,蓦地一想,若是伤了他,自己在首长面前恐怕无法交代,这小和尚现在可是个大红人呢。想到此,于是手臂一转,钢爪般的手指猛地掐在了有良的大腿里子上,恶狠狠的拧了数下……
昨夜在墓区,有良虽然吸光了那名警卫的元气,但乃是因心中的恐惧而本能触发了体内“中阴吸尸大法”,方才他意念来调动“中阴之气”攻击对手并不成功,焦急之下,那种莫名的恐惧又逐渐涌上心头。
“痛啊……”有良奋力挣扎着,迸出了眼泪。
“嘿嘿……”费道长冷笑着继续用力,突然“咯咯咯”脖颈处发出响声,他的面目骤然间扭曲,脑袋仿佛要挣脱颈骨的束缚似的,拼命地往起抻拔着。
有良大骇,小腹“咕噜噜”顿生饥饿感,丹田内“中阴之气”经*道,穿尾闾,越夹脊,透玉枕,入泥丸,手掌心的劳宫穴蓦地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紧紧地贴附在费道长手腕列缺穴上,道家真气如堤坝开闸般的滚滚泄出……
“你……”费道长刹那间目瞪口呆,急忙用力甩手,但是根本使不出一丁点劲儿,任由多年修炼的内力迅速的消失着……
有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他一面不间歇的继续吸着,一面咬牙切齿的说道:“费道长,俺终于可以替一渡师父报仇了!”
费道长浑身如同打摆子般的颤抖着,身体慢慢的软倒了下去,他的嘴唇哆嗦着发出哀求:“有……良,饶了贫……道。”
有良快意的望着极度恐惧的费道长,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恨恨道:“哼,凡是欺负过妮子的人,俺都不会放过。”
“你杀……死贫道,师父他不,不会放过你的……”费道长声嘶力竭的哀号着。
有良鄙夷的回答道:“你是失足落下长城的,俺只是个孩子,有什么办法?”说罢,手掌心的劳宫穴将费道长体内的最后一滴真气吮吸干净,眼瞅着“独眼龙”昏死了过去。
有良松开了费道长的手腕,感觉到小腹有饱胀感,掀开衣襟一瞧,小肚子已经高高的隆起了,竟然像个孕妇一般。
他环顾左右,见附近并未有游人,于是拽起费道长两手搭在城垛箭口之上,随即抱起他的双脚用力的将其掀出了城墙外,摔落到深涧里去了。
有良的心砰砰的直跳,探头朝下望去,费道长已经脑浆迸裂的横尸在了一块大青石上,他兴奋的搓着双手,然后连蹦带跳的走下了八达岭长城,乘上了公交汽车,一路打听着返回了医院。
“你说什么?费道长失足掉落长城下面去了……”首长闻言大吃了一惊。
“是啊,俺吓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就自己跑回来了。”有良耷拉着脑袋,神情紧张,哆哆嗦嗦的说道。
首长疑惑的望着有良,心想,这费道长是身怀武功之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掉下去了呢?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道长会跟有良这孩子有什么深仇大恨。
首长拨通秘书的电话,叫他尽快前往八达岭长城妥善处理,随后叫来乔老爷,告知此事。
“有良,费道长怎么会突然失足的?”乔老爷盯着有良的眼睛问道,那孩子游移不定的眼神儿,令其顿生疑窦。
“俺也不知道,一回头,师兄就不见了,俺趴在城墙头上一看,他躺在了山涧里……”有良支支吾吾的说道。
乔老爷嘿嘿一笑,和蔼的问道:“有良,你的肚子怎么胀鼓鼓的?”
有良一愣,脸色“唰”的骤变。
“是你杀死了费道长。”乔老爷冷冷的说道。
有良脸色惨白,见事情已败露,于是倔强的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乔老爷,你说是有良杀了费道长?”首长直起身子,惊讶的说道。
“不错,”乔老爷手一指有良隆起的小腹,肯定的说道,“你瞧他的丹田,一定是吸光了费道长的真气。”
首长望着有良,疑惑的问道:“有良,这是真的么?”
有良沉默了老半天,最后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首长平静的说道。
“报仇!”有良突然恨恨的大声回答道。
首长诧异不已:“你与费道长有仇?”
“他开枪杀死了一渡法师,还欺负妮子。”有良理直气壮的说道。
首长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嗯,山西河东风陵寺一渡法师,是位有道高僧,这费道长滥杀无辜,国法难容,理应抵命,如今也算是罪有应得,死就死了吧……乔老爷,这件事到此为止,对外依旧是费道长失足坠下长城,是一次不幸的事故,与有良这孩子无关……”
乔老爷原本就看那个宋地翁与费道长师徒不顺眼,在豫西大峡谷的生死存亡关头,他俩竟一点忙也帮不上,如今见首长有意为有良开脱,其间必有深意,“乔老爷明白。”他回答说道。
“有良啊,但是,”首长脸色严肃了起来,郑重的说道,“费道长是山西介休大罗宫住持,乃我国宗教界的知名人士,同时又是中国社科院的院士,他的死毕竟是一件惊天动地的要案,你惹的麻烦大啦……”
“俺……首长叔叔,你不愿意帮助救妮子了么?”有良首先想到的还是妮子。
“唉,你现在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叔叔好么?”首长面色一转,语气又变的亲切了起来。
有良点点头,将八达岭之行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最后解开了裤子,露出淤血发紫的大腿里子给首长看。
“太残忍了,竟然对小孩子下这样的重手。”首长啧啧气愤的说道。
有良闻言心中一热,这位首长叔叔对自己太好了,感激的泪水淌下了面颊。
“孩子,别哭,有叔叔在,你不会有事的。”首长拉有良到身旁,轻轻的为他揩拭着眼角。
乔老爷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孩子可能要派上大用场了。
与此同时,八达岭长城上,有游客发现了山涧里费道长的尸首,于是赶紧跑到了管理处报警。很快的,居庸关派出所的民警便来到了那座敌楼上,一面等待着昌平公安分局的法医前来,一面维持着秩序,现场已有不少的游客站在城墙上围观并窃窃私语着,每年夏季,长城上都会有此类的命案发生。
城墙上与山涧垂直距离有三十多米,分局的法医挂好了绳索坠下,就在现场进行了初步勘验,认定尸体身上并无其他暴力痕迹,大概为失足坠下或是自杀,进一步的尸检需要将其拉回分局解剖才能最后下结论。其后,民警们用尸袋包裹好尸体,吊上了城墙,运回了昌平县公安分局。
而此刻,首长的秘书以及小侏儒宋地翁已经等在了分局的会客室里。
第一百五十六章医院
宋地翁走进了法医解剖室,站在冰凉的不锈钢台前,默默地望着费道长那满是血污的脑袋,心中酸楚至极,他知道,子云是根本不可能失足坠下长城的,更不会自杀。
“宋会长,你可否知道,死者是独自一人来八达岭长城的么?”昌平公安分局的警官问道,此前,首长秘书与宋地翁已经亮明了身份。
“是一个人。”宋地翁回答道,他不能说出有良,首长肯定不希望此事节外生枝。
“经过初步检验,他是不慎失足掉落长城下面的,没有他杀的嫌疑。”那警官说道。
“唉……”宋地翁抚摸着费道长僵硬的手臂,趁警官不备,伸手按在了尸体腹部的气海穴上探了探,果然丹田内空空如也,真气全失,这是小和尚有良干的……
“死者亲属如何通知?”警官谨慎的问道。
“子云独身,没有任何亲属,麻烦你们直接送去殡仪馆火化了吧,费用由我这儿支付,无需留骨灰了。”宋地翁淡淡的回答道。
“没问题。”警官客气的对首长秘书笑笑,上头关心这件普通命案,自己还是按照他们的意愿,尽快了结的好。
回去的路上,宋地翁坐在车里暗自寻思着,看来,这小和尚有良已经成就了“中阴吸尸大法”,竟然轻松地干掉了武功不弱的费子云,想想令人不寒而栗。目前首长正要利用于他,所以即便是知道了事实真相,也不会加以怪罪的,唉,自己在这个时候,还是装糊涂为好。
来到了医院,宋地翁走进了病房。
“地翁啊,见到费道长的尸首了?”首长躺在病床上问道,身边正站着小和尚有良。
“是的,公安局认定是不慎失足坠下长城的。”宋地翁说道,目光瞥了有良一眼。
“那你认为呢?”首长貌似同情的目光中隐约闪过一丝冷酷。
“地翁完全同意法医的鉴定,并且已经要求他们尽快的火化了。”宋地翁回答道。
“好,识大体,不愧为是我得力的助手,”首长满意的说道,“费道长走了,你看看还需要什么人配合你同行,我会尽量安排的。”
宋地翁想了想,说道:“最好能够找一位江湖高手协助地翁。”
首长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说道:“嗯,数日前,我听白云观住持虚云道长说过,观内有一位高手,江湖人称‘五行追踪客’,前些天曾经追踪到了贾尸冥,并且索回了白云观镇观之宝《先天气功要略》。此人非但武功高强,为人又极谨慎细心,曾协助公安部刑侦局破获过不少棘手的案子,重要的是,他认得贾尸冥。这样吧,我来与虚云道长商量看,能否借来一用。”
“这人可靠么?”宋地翁担心的问道。
“此人只需追踪到贾尸冥,内情不要告诉他,应该问题不大。”首长斟酌着说道。
“那好吧,什么时候可以见到这位‘五行追踪客’?”宋地翁问道。
“明日吧。”首长回答道。
是夜,白云观老律堂内,虚无住持在蒲团上打坐。
清风拂过,一位身着深色西装,扎红底金点领带,足蹬黑色包头牛皮鞋,长着一个小脑袋瓜的干瘦老者蓦地出现在了堂前,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古龙水幽香。
“师兄,你急着找贫道来,有什么急事么?”虚风道长拱手轻声问道,自从索回《先天气功要略》以后,他又去了趟香港,昨日刚刚返京。
“师弟,”虚无住持面色郑重的说道,“有件事情颇为棘手……你见过首长么?从前贾尸冥在观内之时,他时常来这里听道的。”
虚风点了点头,道:“嗯,贫道有点印象。”
“他需要你的帮助,去追踪一个人。”虚无住持说道。
“哦,追踪什么人?”虚风疑惑的问道。
“贾尸冥。”虚无住持苦笑了一下,回答说道。
虚风闻言一愣,不解道:“贾尸冥?为什么?”
虚无住持摇了摇头,道:“具体情况不清楚,他要你明早赶到医院高干病房,首长在那里住院。”
虚风眉头蹙起,沉吟道:“师兄,官府里的水既浑又深,很难把握啊。”
“师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首长既点名要你,恐怕是拖不过去的啊……”虚无住持无奈的说道。
虚风知道他这位住持师兄性格柔弱,对官府始终惧怕忍让,不过话说回来,为了白云观的生存,当住持是真的要能忍辱负重,八面玲珑,谁也不得罪才行。
“好吧,贫道去就是了。”虚风体谅师兄的为难,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无量天尊……”虚无住持点点头,口诵道号。
与此同时,昌平县水屯北的县殡仪馆夜班火化工,将公安局送来的一具尸袋推进了火化炉,就在喷油点火的一瞬间,他清晰地听见了炉子内传来一阵凄惨的“吱吱”尖叫声……吓得那工人*飞魄散,撒腿就跑。该名工人自此一病数月不起,后来此事在殡仪馆内私下悄悄的流传开来,至今仍有些老职工在茶余饭后还经常的津津乐道。
第二天清晨,虚风道长如约来到了医院,乔老爷将其领进了首长的病房。
“首长,贫道虚风。”虚风道长认出了病床上那位国字脸的中年人。
“虚风道长,你好,”首长打量着这位相貌奇特的全真派高手,然后指着沙发上坐着的一个小侏儒老者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中国考古协会会长宋地翁。”
虚风道长闻言一愣,他想起来在河东风陵渡,费道长与郭镇长他们曾经等待的京城来人,便是宋地翁。
“久仰宋地翁会长,贫道虚风,为了便于工作,贫道还有个化名,这是名片。”虚风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宋地翁接过名片瞄了一眼,见上面印的是“香港九龙弘易堂风水事务有限公司董事长徐风”,顿时大惊,“你就是在河东风陵渡与有良在一起的那个徐董事长!”
“正是,上次无缘相见,甚是遗憾。”虚风微微一笑道。
“哦,原来你们是认识的?”首长惊讶道。
宋地翁转过头来,解释说道:“上次在河东风陵渡,地翁赶到之时,徐董事长同有良已经离开了,所以只闻其名,却并未谋面。”
虚风颌首微笑道:“宋会长,贫道上次风陵渡不辞而别,不好意思了,费道长可安好?”
宋地翁闻言心中酸楚,长叹一声道:“费道长已经死了。”
虚风一愣,不解的望着宋地翁。
“费道长昨日失足落下了长城。”首长在一旁轻描淡写的说道。
虚风心中暗道,习武之人岂能轻易失足,况且费道长武功又不弱,说来官场险恶,八成这费道长死于非命也说不定呢。
“虚风道长,我想请你协助宋会长,一切听从其安排,两人着力追查贾尸冥的下落,据说他们已经南下去缅甸了。”首长盯着虚风,郑重其事的说道。
虚风报以淡淡一笑,说道:“师兄虚无住持已经交代了贫道,但凭首长吩咐便是。”
“好,爽快之人,宋会长,你这就带虚风道长去准备吧,尽快启程,随时保持电话联系。”首长吩咐说道。
“是,首长。”宋地翁带着虚风离开了病房。
乔老爷望着虚风的背影,忧心忡忡的问道:“首长,这位虚风道长城府甚深,宋会长恐怕难以控制,不如让我也跟去吧。”
首长嘿嘿一笑,道:“乔老爷怎么能干这种粗话儿呢,你和有良马上就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办。”
乔老爷“唔”的一声,静待首长发话。
首长招招手,让乔老爷坐在了病床上,然后缓缓说道:“乔老爷,你还记得三门峡市豫西旅馆门前,那辆墨绿色京城牌照面包车上的三名警察么?”
“当然记得。”乔老爷点了点头,自己还曾救醒了其中一名警察呢。
“他们并非是公安民警,而是四川唐门的人,江湖上称之为‘唐门三少’,我们想要得到的‘*壶’,已经落入了他们兄弟之手。”首长说道。
“江湖中人也来趟这趟浑水?”乔老爷不解的问道。
“不,他们是受主任指使的。”首长平静的说道。
“你说的是他……”乔老爷愕然道。
首长点点头,接着说道:“有了‘*壶’,主任酝酿已久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
乔老爷静静地听着,神情有些紧张,事关国家机密,自己不好冒然插嘴。
“京城香山深处有一处隐秘所在,坐落着一栋老式的别墅,没有门牌号,由部队守卫,戒备森严,任何人都不得近前。别墅里聚集着四五名顶尖的专家,吃住都关在屋子里面,与外界隔绝,连通讯联系都是绝对禁止的,‘*壶’目前就在这栋别墅里,那些专家的任务就是研究它。”首长叙述道。
“首长,你是想让我将那只‘*壶’偷出来么?”乔老爷问道。
“不,”首长摇摇头,说道,“‘*壶’的防范措施相当严密,能够顺利的将其偷出来,并且全身而退的机率几乎为零。”
“那要我做什么?”乔老爷不解的问道。
“毁掉它,设法毁掉‘*壶’。”首长平静的回答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轩辕计划
香山位于北京海淀区西郊,距市区二十五公里。
古时候,此山满山都是野山杏,每当春三月里,杏花盛开之时,淡淡的清香数里外都闻得到,故称之为“香山”。
年,金代皇帝在这里修建了大永安寺,又称甘露寺,清代乾隆年间始栽植*栌树。两百多年来,逐渐形成拥有近十万株的*栌树林,每到秋天,漫山遍野的*栌树叶红得象火焰一样,成为京城应时一景“香山红叶”。
后山坳的*栌树林间,有一座隐秘的清代古宅,占地约有五六亩,十余间屋子,青砖布瓦,雕梁画栋,高高的围墙,大门终年紧闭,门前也没有门牌号,游人很少会走到这里,地方十分的幽静。
院子内驻扎着部队一个班荷枪实弹的士兵,负责24小时的全天候守卫,另外还有两只*犬,都是纯种的德国黑背,十分的凶恶。
会议室里,中间是一张长方形铺着干净白布的会议桌,墙边台子上摆放着一些医疗仪器,有脑电图描记仪、心电图仪和监护仪等等。
室内静静地坐着四位老者和一名中年妇女,他们分别是:丛教授(著名生物学家)、卢教授(脑神经科医学权威)、祝先生(研究人体生命科学的知名学者)、皮高工(防腐专家),那位中年女人姓木,是一名精通生理解剖学的法医。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戴着副黑框眼镜,面色阴郁的中年男人,他就是此次代号为“轩辕计划”的秘密研究小组的负责人毕处长。
毕处长招招手,身后两名年轻的士兵抬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具中年男尸,身着一套蓝色的旧工作服,赤着一双脚。士兵们将尸体抬起,撂在了会议桌上,随即转身走出去,并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毕处长目光扫视着众人,缓缓的说道:“同志们,这是一具无名男尸,昨日发现他自缢于卧佛寺外的树林深处,于是就把他弄了回来进行试验。现在我们小组所要做的,就是设法闯过人类生命与死亡的禁区,恢复其物理学意义上的生命特征。”
众专家们面面相觑,都没有作声。
“卢教授,”毕处长望着这位国内知名的脑神经外科权威说道,“您看此人从物理特征上来说,应该算是已经完全死透了吧?”
卢教授站起身来,轻咳一声,学究气十足的说道:“此人自缢身亡,医学上称之为‘窒息’,具体说来,就是人体的呼吸过程由于某种原因受阻或异常,所产生的全身各器官组织缺氧,二氧化碳潴留而引起的组织细胞代谢障碍、功能紊乱和形态结构损伤的病理状态称之为‘窒息’。当缺氧严重时,器官和组织产生广泛损伤,尤其是大脑神经系统不可逆转的坏死。其实,只要气道完全阻塞造成不能呼吸只要1分钟,心跳就会停止,自主呼吸消失,血压为零……”
木法医是个干脆利落的女人,她默默地站起身来,戴上白手套,伸手按了按那具男尸的皮肤,语速较快的说道:“此人喉部明显有一道深深的紫色痕迹,瞳孔放大做痛苦状,舌头伸出些许且变成紫黑色.,这是自缢死亡的典型特征。”
毕处长点点头,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人通常在死后30分钟~2小时内开始僵硬,9~12小时后会全身僵直,之后的30个小时会持续僵硬,接下来开始软化,经过大约70个小时恢复原状。此人尸僵已部分软化,按照现在的季节和气温来推断,可以认定死亡时间大致为三天前。”木法医解释说道。
“算是死透了么?”毕处长说道。
“当然,死得透透的了……”木法医笑了,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
“嗤喇”一声,木法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剪刀,以极娴熟的手法迅速的剪开了男尸的裤腿、腰带和上衣,将其赤裸裸的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尸体的两条腿以及下腹部,有成片的暗紫红色尸斑,木法医手指轻轻按下,已经不能使尸斑消退,并且皮下已经在滋生腐败的细菌了。
“毕处长,从人体解剖学的角度来说,这具男尸的机体组织液已经渗出并透过血管壁而进入血管内,与血液相混合产生溶血,稀释后与血红蛋白血浆一同向血管外渗出,同时内脏已经开始腐败,此人是不可能再恢复物理学上的生命特征的。”木法医断然的说道。
卢教授接过话头:“就是嘛,大脑组织业已坏死,怎么可能重新传递生物电信号呢,毕处长,这种研究根本上就是荒谬的,纯粹是在浪费时间,若是西方同行得知的话,肯定会嘲笑我们的。”
毕处长未可置否,只是把目光撇向了祝先生,此人是国内八十年代初期兴起的人类生命科学的创始人之一,已有多篇论文面世,彻底颠覆了当代生物物理学的传统理论。
祝先生站起身来,环顾众人,手指着那具男尸,口中侃侃而谈道:“人体本身是个异常神秘的巨系统,近代以来,随着工业化的污染,人体结构已经丧失了部分的功能,实在是令人心痛不已啊……但是,人体毕竟是一个活的巨系统,在某种特定的环境条件下,某些失灵的部位还是可以焕发出一定功能来的。”
“老祝,请举例加以说明。”毕处长报以肯定的微笑。
“这个失灵的部位便是千百年来,多少江湖上智之士梦寐以求而又捉摸不透的地方,”祝先生伸手拍了拍男尸的小腹,接着说道,“‘下丹田’,脐下约四指处,也就是男人的会阴,女人的子宫区域,称之为‘海底穴’。这一神秘的‘腔区’,道家的‘百日筑基’功和佛门密宗‘持实瓶气’功均依赖此处,任督二脉亦发端于此。近年来,经过人体生命科学家们的不懈努力,终于发现‘海底穴’这个神秘腔体,有着一定的曲率或称折叠,形状如卷蛇,能够集收肾上腺素等激素倾泻下来的高能量与潜能,具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奇异功能,是研究人体生命科学入门的一把钥匙……”
“祝先生,你究竟想说什么?”木法医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祝先生咳嗽了一声,信誓旦旦道:“我的论点是,现代西方科学并不了解‘海底穴’内所隐藏着的巨大能量,只要人死去肉体不曾腐烂,恢复其某些物理生命特征是完全有可能的。”
坐在一旁的生物学家丛教授沉不住气了,“砰”的一拍桌子,涨红着脸高声说道:“荒谬!实在是荒谬!”
毕处长客气的问道:“丛教授,请发表高见。”
“什么‘海底穴’?这种腔体有谁见过么……”丛教授忿忿的望着木法医说道,“小木,现代解剖学上发现过这个*腔体的存在么?”
木法医摇了摇头,干脆的说道:“没有。”
“就是嘛,生老病死是一切生物的必然规律,有机体的新陈代谢,细胞的分裂次数都是有限的……”丛教授义正言辞的说道。
祝先生嘿嘿冷笑了数声,打断了他的话,阴阳怪气的问道:“那么癌细胞呢?”
丛教授闻言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
“呵呵……”毕处长笑将起来,说道,“老祝问的好啊,其实科学是不停向前发展的,真理也是不断的在发现中完善,若是我们的思维停留在某一时刻,就走上了形而上学的唯心主义歧途。祝先生是中国一门古老学科的传人,具体情况请他自己同大家介绍一下吧。”
祝先生矜持的一笑,开口说道:“远古氏族社会有巫、史、祝之官,其子孙因以为氏,祝史之官,在当时都是掌管祭礼时祝祷词的官职。本人姓祝,祖先便是这类的官员,并精通一门巫术,名为‘祝由科’,这个名称如今已鲜为人知,但是中医却是由其演变而来的。祝由之法,是借符咒禁禳来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祝’者咒也,‘由’者病的原由也,‘祝由术’包括禁法、咒法、祝法、符法等等,甚至还涵盖了当代西方医学的暗示疗法、心理疗法、催眠疗法和音乐疗法,其中以音乐疗法最为诡异,称之为‘五音疗疾之术’。”
几位专家静静地听着,感到十分的新奇。
“据清代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中记载,‘五音疗疾之术’是以五音(角、徵、宫、商、羽),对应五行(木、火、土、金、水)与人体内相应的脏器(肝、心、脾、肺、肾),起到调整人的五志(怒、喜、思、忧、恐)关系,从而治愈疾病。其实,五音还有一个匪夷所思的功能,那就是唤醒人体下丹田处的海底穴腔体,释放贮存的生命潜能,重启阴阳之门。”祝先生面色凝重的说道。
“你说的‘重启阴阳之门’是什么意思?”卢教授不解的问道。
祝先生嘿嘿干笑了两声,缓缓说道:“当然是起死回生了。”
“这不可能!”丛教授叫起来了,这说法简直是太离经叛道了。
卢教授附和着点点头,道:“目前世界上还没有一例临床死亡后,机体还能再次复活的,除非是‘假死’。”
木法医“咯咯”的笑起来,露出两颗白白的虎牙说道:“祝先生,照你所说,医院太平间里放上一段这种‘五音’的乐曲,那些尸体们就都一个个的自己爬起来复活了么?你的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
丛教授和卢教授亦是忍俊不已,唯有那位沉默寡言的皮教授一言不发。
祝先生面带微笑着等他们安静下来,然后才缓缓说道:“这不是普通的五种音调,而是五种人类耳朵听不见的某种次声波,作用于人体的下丹田海底穴腔体,从而释放其生前所贮存的高能量激素,使已经死亡的有机体产生某种化学反应,人就有可能出现物理学意义上的生命特征。丛教授,您是生物学方面的权威,有些生物断肢后不是也可以重新长出新的肢体来么?”
丛教授点了点头,说道:“那倒是,青蛙和蝾螈可以断肢再生,这是因为它们体内有些未成熟和未分化的细胞,肢体断了,这些命运未决的细胞就递补发育成新的骨骼、皮肤和血液细胞,最后生成一完整的肢体。”
祝先生紧追不舍道:“那么人类为什么不可以呢?试想想,胎儿在子宫内发育不也是一点点生成的吗?”
“那不一样,因为青蛙、蝾螈和胚胎都是活体的,同死人是两码事。”丛教授反驳道。
“活与死只是人类的一种思维定式,客观事实果真是如此么?”祝先生正色道。
“你说呢?”丛教授反问道。
“这正是我们人类生命科学正在研究的课题,目前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当然这需要借助某种中介体才行。”祝先生回答道。
“中介体?什么中介体?”丛教授不解的问道。
“*壶。”祝先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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