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中,沈卿颜头昏脑胀的厉害,胸口很闷,有些喘不过气来。
艰难的动了动身子,脖子上仿佛有什么东西硌着,冰冰凉凉的十分不舒服。
“时辰已到,准备行刑!”
男人冷冽的声音响起,随即是一阵阵凄惨刺耳的痛哭声。
被吵醒的沈卿颜眉头紧皱,有些艰难的睁开眼。
这才发现自己是趴在地上的,脖子下的东西虽然有些古怪,但却还有些眼熟。
这是……铡刀!!!
‘行刑’这两个字回荡在耳边,沈卿颜犹如五雷轰顶,这是什么情况?
脑海里忽然多了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大婚……失火……还有烧焦的尸体……
“斩!”
沈卿颜还没来得及消化好这一切,那道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
男人女人撕心裂肺悲痛欲绝的哭声传进她的耳朵,不禁让人心烦意乱。
被捆绑着身子的沈卿颜艰难的转过头去,就看见一个侩子手手握铡刀就要将她斩头的架势。
“等一下!”
脸色惨白的沈卿颜睁大眼睛,用尽所有的力气喊了一嗓子。
侩子手都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首位上的人影。
监斩台上的男人一身红色雄鹰展翅官服,正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闲适的品茶。
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一抹寒意,璀璨的星眸落在不远处那抹娇小的身影上。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冷冽的声音远处飘来,沈卿颜神色一凛,竟是个熟人。
温墨晟,当朝皇帝的亲外甥,北赫国的三皇子。
这副身体的原主对他那可是耿耿于怀。
沈卿颜清了清嗓子:“凉国公主一事我们是被冤枉的,还请晟郡王派人好好调查,给我们沈家……一个活命的机会。”
两天前,沈卿颜大婚之日,即将入宫为妃的凉国公主在沈府被大火烧死。
沈家公子被指证对凉国公主由爱生恨所以纵火行凶,而且官差在他的房间里搜到没有用完的火油,人证物证具在,沈家在劫难逃。
男人冷嗤一声,踱步走到女人面前,盯着她狼狈的样子声音磁性:“往日,在这菜市场受刑的罪犯临死前哪个不喊冤枉,还不是照样掉了脑袋,你以为你喊一声冤本王就能放了你?”
真是不自量力的女人。
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好办,沈卿颜心里一沉,有些艰难的抬头,那抹红色金丝云纹衣摆便映入眼帘。
“我能......治好......你妹妹的病。”脖子搁在铡刀下的沈卿颜有些艰难的开口。
众所周知,温婉儿是温墨晟最在意的人,当初他母亲怀胎十月时惨死,他和妹妹被刨腹取出,温婉儿从小身体就不好,一月前被太医告知已经时日无多,让温墨晟准备后事,这是他心里的痛。
温墨晟一怔,眼里闪过什么,随即恢复如常,他缓缓弯下身子蹲在女人面前:“本王记得,你根本不会医术。”
“我拿我的命做担保,如果你妹妹有什么不测,我愿意陪她一起死!”
男人眸子微眯,对上沈卿颜清澈且真诚的目光,冰凉的指尖捏住她圆润的下巴:“就算本王相信,你们沈家今日还是难逃一死。”
为了告慰凉国公主得在天之灵,为了给凉国皇室一个交代,这一家人在劫难逃。
此时午时已至,没有转圜的余地。
他犯不着为了一个沈家跟皇帝过不去,所以今日,沈文涵一家,必须死。
沈卿颜不哭不闹,也没有向男人求饶,只是勾唇冷笑:“沈家的案子是刑部判的,为什么要请您这个不问世事的闲散郡王来做监斩官,晟郡王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
男人绝美的俊脸忽然冷了下来,之前他只是猜测,现在连这个愚蠢的女人都已经看出来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家的案子,是个冤案,如果将来有人把真相翻出来,替罪羊只能是温墨晟,这可是十几条人命!
如果这冤案有一天公布于世,到时候,大凌、北赫,再也没有温墨晟的立足之地。
这分明是一个圈套。
见温墨晟迟迟不下令行刑,其中一个小官凑上来,好心提醒温墨晟:“郡王,这件事毕竟是陛下旨意,如果您抗旨不遵,惹陛下不快,恐怕得不偿失啊!”
这句话别有意味,表面看来是替温墨晟担心,言外之意却是警告。
所有人看来,此时的温墨晟有些骑虎难下。
温墨晟盯着沈卿颜那张标致的脸,久久没有开口。
沈卿颜心里忐忑至极,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即使再死一次也无所谓,但……砍头一定很疼,脑袋搬家一定很丑……
她越是期待,温墨晟越是迟迟不做决断。
男人反而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唇角上扬剑眉微挑,指腹轻轻摩擦沈卿颜的樱唇:“你说,你们一家人的命,我到底救还是不救?”
眼下的情况,他可以救,也可以不救。
他纵横官场十几年,现在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势利依旧不容小觑,无论他愿或者不愿,都没有人能左右的了他!
他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他在等,至于在等什么,就看这个女人明不明白。
感受着男人指尖的凉意,沈卿颜心中明了。
良久,才一脸正色的开口:“如果郡王能让我们一家免去一死,从今以后,我一家人为郡王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她父亲沈文涵虽然只是个四品的国子监祭酒,但哥哥沈东黎却是陛下钦点的状元,如果他没有被陷害,将来一定能前途无量。
若沈家大难关头时温墨晟能施于援手,将来沈东黎定能为他所用。
“你确定能治好婉儿的病?”
温墨晟面色严肃,捏着沈卿颜下巴的手更加用力,恨不得将她的骨头捏碎。
胆敢骗他,他定要让这个女人死无全尸!
第二章愿效犬马之劳“当然!”强忍着下巴上的疼,沈卿颜一脸认真的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子,语气坚定的开口。
在她的记忆里,温婉儿经常发高热,身体乏力,食欲不振,盗汗,身体严重消瘦,偶尔会出现紫癜,这是身体严重贫血而导致慢性白血病的症状。
上一世,在做法医之前她是特种部队的*医,虽然白血病是顽疾很难治愈,但她曾偶然从一世外高人那里得知了一个偏方,这种病治愈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看着她不像撒谎的样子,骨节分明的大手松开女人的下巴站起身来,鹰一样凌厉的目光扫过即将被斩首的十几个人:“此案还有疑点,先把人押回大牢,本王这就面见陛下,请他重新定夺。”
“这……”
下面的官员听了温墨晟的话,大吃一惊,难道晟郡王这是要抗旨不遵?
“所有后果由本王一人承担。”男人朗声开口。
此话一出,大家凝重的脸色终于轻松起来,如果陛下震怒,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温墨晟身上。
其中一个官员听了,面色不安,急忙上前再次劝阻:“晟郡王可要想清楚,就算陛下同意,如果这案子再查出其他蛛丝马迹也好办,但如果最后结果还是一样,您这样让陛下难堪,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况且,温墨晟跟沈家,并没有太深的交情,他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趴在地上的沈卿颜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温墨晟不会真听了那个人的话,忽然改变主意吧?
男人转了转手上的血玉扳指,冷冽的声音响起:“这件事本王自有定夺,容不得他人来跟本王多费口舌,照做就是!”
他脊背挺直,冷着一张俊脸,衣袖一甩,转身就要走。
沈卿颜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忽然想起什么,她急忙伸出手抓住男人红色金丝云纹的衣摆,略带恳求的目光对上温墨晟有些不耐烦的眸子:“小女不才,会些验尸技术,还求郡王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那个凉国公主的死很可疑,况且原主生前跟那个公主并没有什么交情,怎么原主大婚当天她会到沈府,为什么又偏偏在她休息的房间发生了火灾呢?
盯着趴在铡刀下狼狈不堪的女人,温墨晟忽然觉得这女人变了。
以前的沈卿颜懦弱胆小,说话都不敢大声,刚刚这铡刀即将落下的时候声音洪亮,跟他辩论的时候字字珠玑,就仿佛换了一个人。
难道人被逼到绝境真的会性情大变?
直到一家人被送回大牢,众人被吓走的三*七魄才渐渐归了位。
惊*未定的沈夫人一把拉住沈卿颜的手:“颜儿,你跟晟郡王说了什么,他竟然愿意冒着惹怒龙颜的风险,替我们一家人说情?”
沈卿颜摸了摸被铡刀硌的生疼的脖子,淡淡的开口:“我说,如果晟郡王愿意救我们一家人性命,从今以后我们定以他马首是瞻,为他效犬马之劳。”
她会医术这件事暂时瞒了下来,毕竟原主是不会医术的,如果说出来定会惹大家怀疑,一切都需要从长计议。
一旁浑身是血的沈东黎一脸的不可置信:“我们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也没有什么高官厚禄,晟郡王怎么会……”
就知道沈东黎是个聪明的,沈卿颜急忙打断:“大哥你可是陛下钦点的状元,如果真能洗清嫌疑将来定是前途无量,或许晟郡王就看中了这一点吧……”
一家人思索半天,觉得沈卿颜说的也有理。
“也不知道陛下能不能采纳接受晟郡王的建议,如果拒绝,我们恐怕还得上一次刑场。”靠在栏杆上的沈父一脸沉重的开口。
“只要他开口,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陛下最宠爱他这个外甥了。”沈东黎安慰道。
听说,当年大凌国四面楚歌,即将面临国破家亡的险境,是安宁公主自告奋勇与实力最强的北赫国联姻,这大凌国才安定下来。
后来怀胎十月的安宁公主在北赫惨死,北赫皇帝刨腹取子,这才有了温墨晟和温婉儿活命的机会。
大凌国皇帝知道妹妹惨死,所以一怒之下率兵攻打北赫,北赫战败,大凌国皇帝便将兄妹二人还有安宁公主的遗骨带回京都,不但厚葬了安宁公主,对她的孩子更是宠爱有加胜似亲生一般。
沈卿颜靠在墙角,听着沈东黎讲着安宁公主的故事,对温墨晟兄妹的遭遇不禁有些心疼。
折腾了一天,筋疲力尽的沈卿颜浑浑噩噩中昏睡了过去。
在睡梦中,她竟然见到了这副身体的原主人。
“你要替我照顾好我的家人,让那些害我们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如若不然我做*也不会放过你!”
沈卿颜点头:“放心,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你的仇就是我的仇!”
听了她的话,原主欣然一笑,黑暗中的人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就在沈卿颜昏昏欲睡中,牢房的大门忽然被狱卒打开。
那人高声一喝,吓得她一个激灵:“沈卿颜,出来!”
被惊醒的沈卿颜艰难的地上站起来,随即便跟着狱卒出了牢房。
“颜儿……颜儿……”
沈父和沈母见远去的女儿顿时声泪俱下,担心她会有什么不测。
沈卿颜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淡笑着安慰:“我没事,爹娘不用惦记。”
出了门口,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沈卿颜释然一笑,自己是真的活了过来。
狱卒卸了她手脚上的镣铐,随即朝着一处恭敬的行礼:“晟郡王,按照您的吩咐,人已经带出来了。”
沈卿颜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红色身影,男人身姿笔挺而修长,精致的五官犹如精雕细琢一般,斑驳的树影落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看起来如梦似幻。
温墨晟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淡淡应了一声,给身后的侍卫一个眼神。
很快,沈卿颜的手上又多了一副轻便的手铐。
“什么意思你……”看着男人英俊的脸,沈卿颜有些蒙。
第三章查验尸体温墨晟踱步走近,盯着女人巴掌大的小脸儿开口:“你不是说会些验尸技术,所以就想见识见识,如果发现你是骗本王,本王立刻就让你一家人身首异处!”
沈卿颜吞了吞口水,一脸的不悦,有些气愤的甩了甩手上的铁链:“那你也不用再给我铐起来吧?”
墨凉将铁链的的另一端递到温墨晟手里,男人冷着脸狠狠地扯了铁链一把。
沈卿颜猝不及防,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撞进温墨晟怀里。
头顶缓缓响起薄凉的声音:“万一你半路跑了,本王还得分心找你,太麻烦。”
一个姑娘家竟然大言不惭的说会验尸,他根本不信。
为了保沈卿颜家人的性命,他可是向皇帝下了*令状的,如果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翻案,肯定是要被连坐受罚。
与其无聊的查案,还不如把这女人折腾一番,总比玩猫逗狗有些意思。
竟然被质疑人品,沈卿颜脸色有些不好看:“我像是忘恩负义的人吗?”
“像。”
温墨晟棱唇轻启,一副肯定的样子点了点头,然后扯着铁链转身就走。
沈卿颜被拉扯着跟在男人身后,盯着黑黢黢的手铐心里的怒火蹭蹭上涨,声音也是拔高了几分:“能不能不戴这个,这让别人看见多丢人啊!”
温墨晟想起什么,嘴角上扬,忽然顿住脚步。
沈卿颜一个猝不及防,人就撞在他坚硬的后背上,淡淡的檀香萦绕鼻尖,原本心情暴躁的她情绪莫名的平和许多。
男人忽然转身,伸手就挑起沈卿颜圆润的下巴,声音中夹杂着几分魅惑:“再丢人,也没有当年你行及芨礼时,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欲言又止,瞧着温墨晟眼里的狡黠,沈卿颜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温墨晟顿了顿,随即身体前倾,绯红的薄唇缓缓贴近沈卿颜的耳朵:“把肚兜掉在本王的腿上……来的丢人吧?”
耳畔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呼吸,触电一般,沈卿颜瞬间脸红起来。
原主的记忆中,确实有这件事。
两年前,她行及芨礼后,为了感谢前来观礼的贵客,亲自奉茶。
就在沈卿颜弯腰给温墨晟敬茶的时候,里面的衣服一滑,肚兜就掉在了他的腿上。
回忆起那件事来,温墨晟故作一副向往的表情:“你那天穿的肚兜绣的什么图案来着?”
“别说了!”沈卿颜的脸犹如火烤一样,滚烫的不行。
她害羞的用力别过头,想要挣脱温墨晟的大手。
当年,这件事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成了所有男女老少茶余饭后的笑谈,沈卿颜的脸是被丢尽了。
从那以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日食不下咽,精神恍惚郁郁寡欢,甚至想过要寻死……
所以‘温墨晟’这个名字,家人再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一想起他,那可真是忧心如焚啊!
捏着下巴的大手稍稍用力,温墨晟便将那张红透的脸掰了回来,盯着那张清丽的脸,半点也没有怜香惜玉。
“哦,想起来了,你那肚兜上,绣着一头……猪……”
话音落,沈卿颜气的七窍生烟。
没错,当年那个肚兜上绣的,不是什么漂亮的花纹图案,而是一头撅着尾巴的猪!!!
她盯着那张欠揍的俊脸,牙咬的咯咯作响。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这家伙是揭了她的老底,把她往绝路上逼。
如果杀人不犯法,她真想用手上的铁链勒死他丫的!
对上男人满是讥讽的灼热目光,沈卿颜强忍着心里的怒火,一把扯过他宽大的袖子挡住自己的脸。
“真是丢死人了!”
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沈卿颜的堂妹。
这事儿没完,将来她一定要替原主报仇雪恨!
瞧着女人羞怒的模样,温墨晟忽然感觉心情大好。
松开她的下巴,扯着手里的铁链转身就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一身囚服的沈卿颜就这样被温墨晟牵着走过了一条条大街小巷,就跟遛狗一模一样,引来街上行人无数目光。
她将头埋的很低,这副狼狈的样子被这么多人围观,也挺丢人的。
温墨晟俊脸一沉,又狠狠地扯了一把铁链,沈卿颜一个踉跄,人差点摔倒在地。
冷冽的声音从前头飘过来:“磨磨蹭蹭做什么,天都快黑了。”
沈卿颜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温墨晟身后。
他怎么就不能友好一点呢?
凉国公主的尸体被安置在她之前住的驿馆里,这原本计划等沈卿颜一家斩首之后,便由使臣将尸首送回凉国。
只是眼下情况有变,这尸首恐怕还要在驿馆停留一段时间。
棺盖打开,那具被烧的黑乎乎的尸体死气沉沉的躺在里面。
沈卿颜盯着里面的焦尸,面色淡然。
一旁红衣华服面容冷峻的的男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表情,见她瞧了里面惨不忍睹的尸体竟然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要是其他姑娘看见如此恐怖的尸体肯定会被吓得*飞魄散惨叫连连,可是这女人竟……然不害怕……
“这人不是凉国公主。”沈卿颜抬头对上温墨晟探究的眸子,语气肯定。
温墨晟一怔:“何以见得?”
“很简单,这人虽然被烧的面目全非,但你看他的手指骨节粗大,双脚脚骨也是又宽又长,这根本不是女人的手脚。”
温墨晟仔细一看,沈卿颜竟然说对了。
这人的身材虽然跟凉国公主很像,但是脚却很大,和女人的三寸金莲相差甚远。
见温墨晟默认,沈卿颜又开口:“再一点,我记得当天凉国公主上门的时候,她的耳朵上戴着一串硕大的红珊瑚耳环,可是这人耳朵上什么也没有。”
“会不会休息的时候取下了?”
沈卿颜摇头:“这个凉国公主是个爱美的,只是在别人府上稍作休息,怎么会舍得把那么漂亮的耳环摘下来,况且大火扑灭之后,并没有人找到她的其它遗物,能确定身份的只有没有燃尽的衣料,和他手上的镯子。”
沈卿颜取了丝帕,垫在那人的手上,仔细打量那只金手镯。
为什么只戴了手镯而没有戴耳环?
很简单,因为男人是没有耳孔的。
“那他是被烧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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