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眼神经损伤

首页 » 常识 » 问答 » 解锁创伤疗愈地图第十一章由下往上
TUhjnbcbe - 2020/11/13 18: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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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朝圣之旅当我初次接触雅可列夫的观念,就深刻记住他的假设蕴涵的道理。因为遇到知音使我肚子作响,情绪也极亢奋。在知识层面,我非常渴望能汲取与消化他那天才的精华。我很想跟他本人见面——若他尚在人世的话。我打了好几天电话才联络上他,果然他还健在。这场时机成熟的个人探险之旅,后来演变成寻找另外几位我心目中的知性英雄,并跟他们会面的故事。当我在一九七七年终于从加州柏克莱大学取得博士学位后,就将我的博士论文寄给几位科学家,他们都是我研究之路上的精神导师。这些人包括汀博根、达特、卡尔?雷希特、汉斯·席尔、纪宏、麦克连,以及雅可列夫本人,我正走在朝圣旅途中……雅可列夫的实验室位于阴暗的洞穴式建筑的地下室,隶属(我认为)国家健康组织。我走向接待人员描述的那扇门,门微微开着。我探头张望,惊讶发现,放眼望去所有架子上放满各种玻璃瓶,里面装着浸泡的脑子。有个顽童般的人叫我的名字,示意我到他桌边。这位八十多岁的矮小男人,有着沉静与温柔特质,但骨子里却有豪爽性格。雅可列夫眨着一双蓝眼睛,满怀热忱邀我坐下,然后询问我的研究兴趣,以及为何大老远来此拜访他。我告诉他自己的兴趣在研究本能,以及我对身心之间疗愈关系、压力与自我调节的观点,他兴奋地跳起来,带领我参观他架上各式瓶装的脑部样本,展示他为脑部解剖领域所建立的基础。然后他带我回到书桌的显微镜前,一起观察脑部切片组织。他叙述自己的观点,抒情地剖析其思维过程,如同我想象一百年前左右的达尔文在实验室里会做的那样。我感到兴奋莫名,真想跳起来大叫:“没错!”我知道自己的研究方向是正确的,回归到神经元的层面,我们真的只是一群动物——这其实还不赖。到了下午一点,我们共享过蛋沙拉三明治后,雅可列夫替我画了张详细的地图,告诉我该如何开车到四十哩外的马里兰郊外,我下个拜访对象的所在地。他一丝不苟地以亮色铅笔在图上标示重要路目标精确位置与最快速的快捷方式。他甚至邀请我当晚若时间充裕,再循原路回去他家作客。我准时到达下个目的地,保罗?麦克连很礼貌地欢迎我,却少了点雅可列夫那种欣喜的热情。不过他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为何大老远跑来看他。我对他重复相同的答案,他脸上露出困惑之情,混合着好奇与某种长辈的关切之情。“年轻人,这一切倒是很有趣,”他响应。“但你打算如何自食其力呢?”我感到有些沮丧,于是便问他许多跟二十年来的实验分析有关的问题,也就是现在所谓的三脑理论。麦克连将人类许多特定行为,跟雅可列夫、奥塔与帕培兹所提出神经解剖学上运作的路径链接。虽然这些基本的脑部类型其结构与分泌的差异很大,但这三个脑区互相影响,原本就是整体运作的单一(triune)脑。麦克连从方法学层面说明,不仅神经解剖学是从最原始阶段精心演化到最复杂与细腻层面,人们的行为也是如此(达尔文也会如此预测)。其中蕴涵极深远的意义。尽管我们可能很不愿意承认,远古祖先的原始形式,如今依然深深潜伏在我们的脑中(参见图一11.1)。卓越的心理学家荣格早有先见之明,了解人类需要透过心理上的个体化过程,来整合我们不同层次的本能。他相信在他所谓的集体潜意识同化中,每个人都逐渐迈向生命的完整性。荣格明白此集体潜意识并非抽象与象征性的概念,而是某种身体/生物层面的具体实际:整个心理有机体跟身体完全对应,尽管有个人层面的差异性,但此身体(与心灵)所有重要的特征,都是人类所特有的。在其发展与结构方面,依然保存各种元素,让它跟无脊椎动物以及原生动物产生连结。理论上,应该有可能层层“剥除”集体潜意识,直到我们进入虫类的心理状态,甚至是阿米巴变形虫。在荣格的老师弗罗伊德的作品《自我与本我》中,也可看到对于人类物种根源问题的苦思与探讨。他以无邪的诚实与毫不留情的自我检视态度,挑战他自己以前理论的基本假设,他说:“一谈到动物根源的问题,就会衍生各种新问题,很容易使人警觉地退回安全区内,但我们无法逃避此问题,”他哀叹道。“我们必须有所尝试——尽管这可能显露我们所有的努力根本不足的事实。”很显然,因为考虑到物种根源的传承,弗罗伊德是在质疑他毕生建构的心理分析基础的正确性与前提。他承认我们需要对人类的动物根源在治疗过程的影响性整合出某种共识。但是该怎么做呢?雅可列夫与麦克连提供这样的支持基础。麦克连也效法其前辈雅可列夫的模式,将哺乳类脑分成三个截然不同的层面,大致上与爬虫类的原脑皮质、古脑皮质与高度进化的新脑皮质三个时期相对应。在麦克连的架构中,下视丘是以节点形式,与这三个脑区之间产生关系——担任脑干的主宰,调整自律神经系统的流出量。他运用葡萄牙神经科学家海斯(此人与曾任西班牙大使的莫尼兹共享一九四九年诺贝尔生理医学奖)、麦克连与纪宏的早期研究为基础,认为脑部的下视丘,这个只有豌豆大小的原始器官,能令人产生其他的行为方式。它完全主导动物的行为,传统上认为这原本是大脑皮质的任务。我们将会发现,行为的控制是由遍布脑部的各种系统共同控制——并不存在单独的控制核心。我们拥有的不是一个分成三部分的脑(包含三个分开的部分),而是麦克连所谓的三合一脑,强调各部分之间的整体性融合。运用我们的三个脑(若加上跟鱼类共有的水—恒定—成分,就变成四个),我们面对的就是很艰难的“一个心”(ofonemind)的挑战,它同时具备束缚与解放的力量。三个脑;一个心爬虫类奋勇保护自己的疆域,初期的哺乳动物发展出照顾与家庭的行为,具有新皮质的人类产生象征和语言能力,它可能加速我们的毁灭,或增加我们救赎的机会。——尚·豪斯顿《可能的人类》麦克连的三合一脑扮演的是统合而非分裂为三的角色,能产生微妙的平衡作用。如果将脑部分成两半,看着它的横切剖面(又称正中矢状面),你会看到一个“惊人的”的事实。脑部最前端的前额叶皮质,负责的是最为复杂的人类行为与意识功能,它沿着上颅骨几乎完全包覆住,位置接近属于原始区块的脑干、下视丘与边缘系统。神经科学告诉我们,当这两个脑区的位置很靠近时,代表原本的设计就是要共同运作,而且很可能它们的电流传导讯号彼此能够稳定地交流。笛卡尔生前若知悉在人类脑部最原始与最精致的区块间,竟有如此亲密的关系,可能会吓一大跳。现在对于我们跟动物祖先最古老与原始的遗迹终于“发生关系”(互相接触),拥有冰山一角的证据了。笛卡尔可能觉得这种生理上的安排毫无章法或道理,若是他知道在房地产界,一切价值均取决于“地点、地点、地点”的话,想必会更加迷惑。此外,脑干(情绪脑)与新皮质脑(理性脑)两位好邻居间,必须找到彼此沟通的语言。两者想要维持此亲密关系的任务难度,类似在麻省理工学院的Craig或IBM超级计算机与中国杂货店的算盘间,架构出能够互相沟通的界面,以和谐一致地运作。同理,原始的爬虫类脑与爱因斯坦的天才脑(新皮质)间,必须以和谐一致的方式共存与沟通。但如果人们的本能、感觉与理性之间的共存关系被打断,会发生什么事?一八四八年有位铁路工头盖吉(PhineasGage)的前脑意外被铁棍穿过,就是第一个著名例子,让我们看到这种共存关系猛然断裂时的情况。爆炸发生时,他在佛蒙特州近柏灵顿的某隧道里,一根三呎长名为铁硪的铁棍,像子弹般刺穿他靠近眼窝的前脑头颅,直到头部的另一端。令人惊讶的是,盖吉先生除了左眼永久失明外,身体几乎“完全康复”。嗯,也不完全是,虽然他的智能并未受损,但伤害却改变他原本的温和个性。意外发生前,无论老板或同事都很喜欢他(理想的工头),但转变后的“新”盖吉先生,个性显得暴戾、反复无常且不稳定,在朋友眼中变成满口脏话的家伙。由于脾气暴躁好争吵,让他不断换工作,有段时间甚至沦落到在马戏团被当成怪物展示。有个熟识他的朋友观察到:“盖吉已不是原来的盖吉了。”此外,他主治大夫哈洛医师(Dr.JohnHarlow)也如此描述他:“盖吉已失去理性约束能力与动物本能之间的平衡。”往后推一百四十年到现代的病例艾略特(Elliot),他是著名神经科学家达马希欧的病患。这个可怜人已走到穷途末路,个人事业面临接二连三的失败。他无固定工作,又因与狡猾的合伙人共同投资各种事业导致破产,尔后离婚的打击旋踵而至。于是,艾略特转而求助心理医师,后来被转诊给达马希欧,让他有机会接受神经科学方面的检验与诊断。他通过各种智力\认知方面的测验,在标准人格鉴定评估方面,甚至被归类为正常。他在道德发展成熟度测量上也获得高分,仍然能思考以应付各种复杂的推理与道德难题。然而,在某些方面这个男人显然“不正常”。以他自己的话来描述就是,“在经历所有这一切后,我仍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尽管他能够“透彻思考”所有复杂推理与道德难题,却无法做出选择并从而采取行动。虽然他的道德计算机运作并未间断,但他的道德罗盘却不管用。最后,达马希欧设计出一些巧妙的测验,能够针对艾略特的缺陷,为他提供线索,使其明白为何生活会变得一败涂地。有一种测试类似纸牌游戏,其中风险与收获的策略互相对抗。当他需要将策略从高风险—高收获(可能会全输光),转变成中度风险—中度收获时(最终必有收获),他就无法了解并延续此转变。最后就如同他的生命呈现的整体结果,他是个糟透的失败者;他就是无法掌握事情的重要性。达马希欧推断他的病人在情绪层面无法体验自己的决定或行为结果。他具备优秀的思维能力,但却忽略某些事情的重要性。达马希欧认为,艾略特基本上已失去感受与同理关心的能力,因此,他无法对事情做出评估,将它们整合为有意义的结果,然后付诸行动。他在情绪层面缺乏明确的方向。达马希欧怀疑艾略特是现代的盖吉。哈洛与达马希欧这两位医师的年代相隔超过一世纪,都推测其病患已失去本能与理性之间的平衡能力。但达马希欧非但苦思此可能性,还跟妻子汉纳共同进行以医学导向为主的考古探险。他们在哈佛大学博物馆的架上,找到尘封已久的盖吉头骨。他们像电视影集里在犯罪现场办案的探员,舍弃乏味的学术性实验,积极展现法医的卓越分析精神,将这个借来的刺穿头骨,运用计算机的复杂分析,透过重组当初铁棍穿过脑部的影像,精确测知铁棍刺入脑部的位置点是内侧前额叶。此伤害导致盖吉的人生从此天翻地覆,性格也永远改变。由于此突破性的助力,让盖吉的“虚拟脑部”影像得以重现世人眼前,显露该区域神经细胞严重受创的情形,它跟造成艾略特脑部功能失调的原因如出一辙。谜团终于解开了!被铁棍切入的方向,就在情绪回路与理性之间的区域,虽然艾略特的情况轻微许多,但还是对个人的身体功能与心理造成可怕的伤害,将他变成废物。他们的脑不再是三合一的脑,而是各自分裂,网络间切断联系,丧失灵活沟通与整合能力的脑。夹在前额叶皮质与邻近的边缘区域(盖吉剧烈的脑白质切断术与艾略特功能失调的神经元位置)之间的,是被称为扣带回的折叠状结构。此脑区对于整合思想与情感极为重要。换句话说,此结构将原始、粗糙、质朴与本能的脑部下方,与最复杂、精密又善于计算推理的大脑皮质连结起来。扣带回与其相关的结构脑岛等,其中可能蕴涵我们发展成完整的人类动物的关键,虽然拥有三个脑,却有一个整合的心灵。盖吉与艾略特的本能与理性脑区之间都缺乏有效的连结,结果,两人的生活都完全迷失。若是本能与理性(如经纬线)在我们脑部迷人的织布机上,无法彼此交织运作的话,就失去构成完整人类的要件。哈洛所描绘的盖吉,是个受制于本能冲动的奴隶,“像动物又像孩子”。一八七九年,神经科学家戴维·费利(DavidFerrier)以切除猴子前额叶的实验性手术来透视此种情况。他发现手术后的猴子:“不再像以往那样对周遭环境表现兴趣与积极探索,对于观察到的事物好奇地到处窥探,牠们一直呈现冷漠迟钝的态度,或不时昏沉打瞌睡。”不幸的是,费利的研究后来被葡萄牙神经科学家莫尼兹延续下去,他在人类身上进行类似的手术,称之为前额叶脑白质切断术。随着此种手术的出现,恶名昭彰的“心理手术”也随之诞生。然而,这些“药方”通常只是让情况雪上加霜,远比“疾病”本身还可怕。这项手术导致无数人最后变成毫无感觉的行尸走肉。我之前提过,莫尼兹以这种惨绝人寰的伪科学而享有诺贝尔奖的光环。此一令人毛骨悚然的手术,让全世界数以万计的病人变得“温驯”,而在美国最为盛行。富利曼(WalterFreeman,讽刺的是,此人为我研究所指导教授之一的WalterB.FreemanJr.的父亲)发现了一种手术叫脑白质切断术。令人讶异的是,老富利曼认为,此手术“非常容易,在任何医师的办公室都可以进行。”基本上,以他的话来说,他的方法包括:“用电击方式把病人弄昏”,然后(进行类似盖吉发生铁棍穿脑意外后接受的额叶切除“医疗手术”)“把冰锥状手术刀经眼皮的皱痕处凿入,穿过脑部的前额叶,并在颅骨侧边钻孔,再来回拉动以破坏神经纤维……过程很简单,但绝对不适合观赏。”(注意富利曼古怪又麻木不仁地使用“它们”与“东西”两个词,以及他选择的手术工具——冰锥!)如同盖吉的例子,矛盾的是这种手术能够让“一个人变得像动物又像孩子”;费利手术下的猴子失去好奇心与探索动力;达马希欧的病人艾略特评估与做出适当选择的能力也永远被破坏。很不幸,后来此领域的发展趋势竟造成数以万计(译注:美国在一九三〇—五〇年代,此类手术高达四到五万例)僵尸般的病患(还有上万病患服用医师处方的Thorazine与Hodal而成为行尸走肉),在理性中若缺乏动物本能,或有动物本能而无理性,都无法让人正常生活且充满活力。有趣的现象是,许多人深受注意力缺陷\过动症(ADHD),以及暴力攻击的行为所苦,这些人由于脑部与本能有关的区域过度亢奋,加上前额叶皮质的功能停止运作,以致行为失调。这些失调行为可能是企图刺激自己的感受更人性化,但不幸的是,这些冲动失控行为的代价相当高,往往造成个人与社会的伤害。反过来说,长期被强烈爆发情绪淹没的人,生活能力也受到很大的束缚。尽管他们的表现较具人性(如盖吉与艾略特),但爆发的方式同样对他们的事业与人际关系伤害很大,当然也会深刻影响其自我感的和谐一致。受创者被囚禁在可怕的两种极端世界中,有时被恐惧、愤怒、羞愧等强烈情绪干扰,有时却又与以感觉为基础的本能力量切断联系,进入完全闭锁的世界,失去生命的目标与方向感。他们可能是我们的案主、亲戚、朋友或熟识的人,总是在情绪爆发与麻木(恍神\闭锁)的极端之间摆荡,因此无法利用自己的感情智能。当人们处于长期压力或创伤的影响下时,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潜藏在所有人心中的盖吉们。以完整性做为平衡天理即人欲,人欲即天理。——《卡巴莱恩》(埃及哲人书)人们不只是会说话的动物,而且是会使用语言的动物。然而,我们到底是受语言这个暴君的掌控,还是因它而获得解放,可就见仁见智了。善用或滥用语言,跟我们选择的生活方式有极大的关系。对一个生气的小婴儿来说,语言根本没什么意义,语言的力量需伴随亲密的肢体抚慰而呈现,它的形式包括温柔拥抱、轻晃与柔声细语,像是coos(咕)与ahs(啊)等声音。人们运用非语言式的语调和韵律,使得语言产生安抚力量以稳定生气的婴儿,把他们逗得兴高采烈。随着孩子逐渐成长,于是开始理解语言的实际意义,同时也接受语言代表的抚慰方式。然而,我们还是必须从整个身体的脉络中来了解语言,才能使它们发挥疗愈功效,并对健康带来帮助。大家或许还记得有个叫伊雷·冈拉兹(ElianGonzalez)的小男孩,他因偷渡而以难民身分留置于佛罗里达州,最近却卷入一场由州*府导演的无耻*治风暴里。伊雷在美国的远房亲戚(住在迈阿密的古巴流亡人士)当仁不让维护他的人权福祉,于是他跟伊雷在古巴的父亲隔海展开激烈的监护权官司,双方都极力争取小男孩。这场戏变得像布莱希特(BertoltBrecht)《高加索灰澜记》(类似《圣经》所罗门王的断子案)里面的剧情,双方人马的争夺战差点将这极度迷惑的六岁小男孩被硬生生扯成两半。最后,美国高等法院竟否决州长希望让男孩留在美国的请求,理由是不愿见到男孩成为“美国反古巴的样板”,于是将孩子的监护权判给他父亲。法院下令动用国民兵强行把伊雷带离留置地,由于判决使得群情激愤,几乎酿成暴动。为保护孩子不受伤害,混乱局面中有位联邦*府女探员将男孩从他的亲戚与愤怒旁观者身边强行带走,把男孩安全地拥在怀里。陌生人突如其来的拥抱显然很不受欢迎,也让原本就很惊惶、混乱又被家人洗脑的孩子内心更加恐惧,后来却发生了令人激赏的事情。那位女探员紧抱着男孩以防被暴民抢走,同时也以镇静语气说出抚慰的西班牙语,配合温柔的肢体拥抱动作:“伊雷,现在的情况可能让你很害怕,但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们要带你去看爸爸了,你不会被送回古巴的(暂时是如此)……不会再把你送回船上了(当初他是乘残破难民船偷渡到迈阿密)。你现在跟关爱你的人在一起,我们都会照顾你的。”或许你已经猜到,这些话事先都已仔细斟酌过,透过对伊雷背景与受苦经验很熟悉的儿童心理专家之口说出来,就是要减缓男孩的不确定与恐惧。这些话果然奏效。但当时若缺乏明显的身体语言与那女探员在身边陪伴及温柔语调的配合,只凭借语言的力量并不足够。她可能本能地理解(也可能受过特别训练)如何拥抱男孩,力道才会恰到好处,使孩子感觉受保护而不是被困住。她透过轻柔摇晃,短暂眼神接触而发挥稳定的平衡力量。她以温柔的耳语方式说话——对伊雷的爬虫脑、情绪脑与理性的前额叶大脑同时产生作用。由于声音与拥抱动作配合得完美和谐,帮助男孩不致过度受创,在他纤细脆弱的心灵留下难以磨灭的烙印。运用另类的方法与模式来处理这类事件,促进创伤疗愈良性循环的必须步骤,在本书第八章讨论过。几年前,我看到另一个充分运用身体的本能接触,配合安抚的语言来舒缓痛苦的例子。那时我在丹麦哥本哈根朋友英杰的公寓里,在前南斯拉夫经历种族大屠杀时,他曾担任欧盟心理社服团体领导人,因此对于各类灾难事件早已司空见惯。当时,有某家电视台播出BBC世界新闻,正在报导东帝汶大火消息,我们看着电视画面:难民们漫无目的走进一座难民营,脸上充满茫然与迷惑的表情。在难民营入口处出现一群穿着白袍、体型圆润的修女。英杰跟我都非常清楚,这些同理心敏锐的修女运用本能来了解难民的处境,然后给予适当的照顾,她们优先服务的对象就是情绪最混乱与受惊吓的儿童。每个修女都会迅速却不着痕迹地靠近那个仍处于混乱迷惑状态里的难民,然后用手臂轻扶住对方。我们边看那影像,边忍不住流下眼泪,看着修女轻抱着受苦的人,温柔地摇晃他们,同时在他们耳边低声呢喃。我们想象那些话语的内容——应该是类似那位FBI女探员告诉伊雷的话吧。但那个BBC电视台记者,说出的旁白却跟画面描绘的景象强烈矛盾,他说:“这些不幸的人可能因此灾难而终生留下心灵烙印。”彷佛他们今生永难摆脱这场梦魇。他根本误解了这些修女与难民之间灵活的肢体语言所透露的讯息,不明白能被满怀慈悲的修女拥抱的灾民有多幸运。这个震撼人心的画面告诉我们,如果想要帮助别人走出能量冻结——惊吓状态,让生命重回轨道,坚强面对生命的不幸遭遇,所必须具备的条件。我带领的非营利组织“促进人类福祉基金会”,志工们的任务就是在南亚大海啸及美国的卡崔娜与瑞塔飓风等大灾难发生后,立即展开救援工作。这是较直接且跟我个人有关的例子。我们再次发现,透过迅速与受害者身体直接的接触,配合适时的简单安慰话语,就可事半功倍,帮助人们脱离震惊与恐惧状态,重新找回自我,有力量面对生命中可怕又失落的旅程。在这些例子中,脑干的爬虫脑本质对原始呼唤的需求,以及边缘系统需要情绪上的链接,还有新皮质脑渴望听到镇静话语的安慰,这些需求同时都得到满足。因此,我们确信无论生起的情绪有多么糟糕,终究会成为过眼烟云。也可以看到明显相反的例子,以色列与真主*(译注:黎巴嫩的什叶派激进组织)在二〇〇六年发生惨烈战争。当时,全世界都从电视画面看到贝鲁特被轰炸得满目疮痍的建筑物中,几十具支离破碎的妇孺尸体被抬出。这些画面才刚播出,美国国务卿莱斯女士就以非常制式化的官腔,毫无悲悯与哀伤的语调重复此惨绝人寰的血腥消息。原本就已惨不忍睹的恐怖影像,再加上她那毫无感情的语调,突然转变成刺穿脑部的铁钉,让原本三合一和谐运作的大脑顿时分裂为冲突的碎片,不禁令我联想到盖吉(脑部意外遭铁棍插入前额叶头骨的十八世纪美国工人)破裂的颅骨。真可惜,她原本能藉此机会说出慈悲又润泽人心的温柔话语,传达希望,帮助在苦难路途上的芸芸众生。前面几章,我们一直回避有关本能现象的问题;然而,本章已不再忽略此重要的北极星,终于让它获得应有的重视。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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