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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9/27 18: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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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寻眼神的奥秘

河南省文化艺术研究院罗云

古今中外文人、学者、画家、雕塑家、小说家、艺术家或用文字揭示人的心灵,或用色彩描绘人的风貌,或用雕刀镌刻人的神态,或用表演传递人的情感,无不对眼神的特殊价值倾注着极大的热情——致力探寻眼神的无穷奥秘。

一、眼神的功能及重要性

眼是五官中的一个部位,是实体、是具象,其本质是视觉;而神是空灵、是抽象、是表象,其本质是感觉,是指眼的形态、情态的总和。神是通过眼感应事物、传导光源、放射信息量。也就是说,眼力是人了解外部世界的功能,而眼神却是人精神世界的反映。

滕守尧在《审美心理描述》一书中论述感知时认为:“动物的眼睛和人的眼睛,原始人类的眼睛和发达的人类的眼睛都是有区别的。在动物的眼睛中,各种事物的变化,只不过是暗示它是可以采取行动或应该逃避的信号,而人的眼睛却能在把握到事物的形式、结构和整体的同时见出其中蕴含的人生和社会含义。”这是从物种的生理现象把人与动物区分开来,阐明了人的眼睛的特殊功能。至于眼睛的社会含义,早被我国战国时期的思想家孟轲观察到:“存乎人者,莫良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了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孟子·离娄上》)。这是以道德标准来衡量眼睛所隐含的善与恶。无独有偶,16世纪荷兰人文主义者埃拉斯姆斯·冯·鹿特丹出版了一本题为《关于男孩的道德教育》的书,到18世纪为止前后再版次,几乎被译成欧洲所有的语言。他发现眼神能表达一个人的性格,于是他对眼睛进行了带有道德色彩的评价。书中写道:“睁得溜圆的眼睛是愚蠢的表示,呆视是懒散的表示,过于锐利的目光倾向于发怒,过于活泼而又富于表情的眼神是一种不知羞耻的表示,倘若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安详的神情,一种令人尊敬的友好的神情,那是最好的了。”

人的眼睛的活动体现在感觉、知觉、回忆、想象和思维的各阶段上,并以其敏感度和强度构成贯穿整个认知过程的性格的情感特征。无论是古人或今人当赞美一个人的美貌时,往往把视点集中在眼睛上。三国建安文学的代表人物曹子建的《洛神赋》有“明眸善睐,靥辅承权。”他不仅赞美宓妃那双明洁亮丽的眼睛,而且更被那眸子里绽放的光彩所心动。“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在《长恨歌》中描写绝代佳人杨贵妃顾盼神飞,媚态夺人的名句。在《红楼梦》中,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情含意蕴尽在似是而非的双目中,不是更显得楚楚动人了吗?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性格,就有不同的人的眼睛发出不同的情感信号。所以,眼睛既是流动的,又是微妙的。它的流动在于它是发之于内在的生命力;它的微妙基于人的情感的复杂性。

东晋时期的顾恺之,画过《女史箴图》、《洛阳赋图》等名画,是中国画史上第一位画人物的宗师。他说“四体妍媸,本无美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睹中”(《世说新语·巧艺》)。“阿睹”,在这里指的就是眼睛。这是绘画实践的经验之谈,对后来的艺术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成语中的“画龙点睛”出自南北朝时期的画家张僧繇,他擅长画龙,在金陵安乐寺的壁间画了四条龙,一点上眼睛,龙便破壁飞去了。这可能把故事神秘化了,但透过玄妙的气氛。我们可以在艺术上悟出重要的道理:画龙必点睛,只有点睛,龙才能活起来。因为点睛是关键之笔,艺术高手正是在点睛之时最能显出其超人的绝技。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大画家达·芬奇在审查视觉与听觉对造型艺术欣赏时各自的重要性时,他曾作出过如下的判断:“被称为灵*之窗的眼睛,乃是心灵的要道,心灵依靠它才得以最广泛、最宏伟地考察大自然的无穷作品。耳朵则居次位,它依靠收听肉眼目击的事物才获得自己的身价”(达·芬奇著《论绘画》)。他的传世杰作《蒙娜丽莎》,画中人神秘的微笑,主要是从流盼的目光中见出,传达了人物内心某种微妙而不可言传的喜悦。这正是《蒙娜丽莎》永恒魅力之所在。法国的大雕塑家罗丹雕塑的人物像《思想者》,一个强壮的男子赤身裸体地坐在那里,高高隆起的双眉紧蹙着,那大而有力的右手托着下颌,隆起的强健肌肉使人感受到无尽的肉体力量,而深邃的双目透露出沉思中灵*燃烧的强光。这种凝固的眼神唤起一种强烈的深沉感,怎不让人由此去追思人世沧桑,宦海沉浮,离别愁绪,生命历程。当我们看到杰出的俄罗斯画家列宾的油画《伊凡雷帝杀子》,不能不被雷帝的性格残暴、神志多疑,狂怒激愤下亲手刺伤儿子的情景所骇然。正处于濒临死亡瞬间的儿子,那微弱的眼神与幡然悔、追悔莫及的伊凡雷帝惊恐万状的目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人们透过两种眼神,不但目睹着一幕历史悲剧,而且更能感受到怀抱奄奄一息的儿子、全身龟缩一团的伊凡雷帝,痛哭、恐惧、悔恨、绝望、复杂的矛盾心态及惊慌不安的神色。

法国作家大仲马借自己创作的小说《基度山伯爵》中的人物之口说出了他对绘画艺术的真知灼见“不仅要画出眼睛,更重要的是画出眼神。”因为眼神的表现,是人们行为的内在依据,是以行为的现实和行为的动机与方式为内容的反映。画家、雕塑家以“点睛”之笔创造的艺术品,诉诸于人们的是直观的视觉形象。而文学家通过对人物“心灵的窗户”的开启和描述亦有同样的传神功效。俄罗斯文豪列夫·托尔斯泰的小说《安娜·卡列尼娜》,生动地描写了安娜因对离婚的绝望,特别是对偓伦斯基不辞而别的怨恨而要服鸦片烟自杀时的一双眼睛。“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借着一只烛泪将尽的蜡烛的光辉凝视着天花板下的雕花檐板,凝视着投在上面的帏幔的阴影,她历历在目的想象着当她不复存在,当她对他不过是一场梦的时侯,他会有些什么感触。”安娜的眼睛,让人们深深感受到此时此刻的她,经受着痛苦的层层阴影——恐怖、茫然、怨恨。著名长篇小说《简爱》中有一句很深刻的话:“灵*在眼睛中有一个解释者——时常是无意的,但却是忠实的解释者。”

我国革命文学先驱鲁迅在《我怎么做起小说来》一文中,有一段名言“忘记是谁说的了,总之是,要极省俭的画出一个人的特点,最好是画他的眼睛。我以为这话是极对的,倘若画了全副头发,即使细得逼真,也毫无意思。”所以他要求创作能“以一目尽传精神”(《三闲集·近代世界短篇小说集·小引》)通过“眼睛”来传“精神”不仅是文学创作应遵循的规律,而且也是舞台表演艺术着力追求并达到的艺术

二、眼神的运用

古人刘邵说:“征神见貌,则情发于目”(《人物志》)。眼神是情感的意象表现,是意象活动的物态化。戏剧表演中的眼神运用,既含有表情性也含有表演性,也即是真实的内心体验与技巧表现的高度统一。人物画像、人物雕塑是瞬间的造型,其眼神也是静态的情状;而戏剧舞台表演是流动多变性的,是通过眼睛的运动表达情感的动态。即使是在静态的情状下,也要千方百计地通过细微的变移,传达出内部活动的信息。舞台表演的对象是观众,演员与观众之间的交流常是通过眼神传递出各种情感。在观众得到理解的同时进而达到沟通。如果说,口是人们交流的第一语言器官,那么眼是人与人之间进行交流的第二语言器官,有时它还能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思想感情传达出来并相互感应。眼是传情达意最精密、最敏感的器官,因而也就是演员体现角色内在隐秘最微妙最有力的手段。刘锷在《老残游记》第二回细致地描写了一位大鼓艺人王小玉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如白银里头养着两丸黑水银,左右一顾一看,连那坐在远远墙角子里的人,都觉得王小玉看见我。那坐得近的,更不必说。就这一眼,满园子里便鸦雀无声,比皇帝出来还要静悄得多呢,连一根针掉在地下都听得见响!”在《梦华琐簿》中也有类似的描写:“一日,都老爷团拜,约米喜子演《战长沙》,关公出场时用袖子遮脸,走到台前乍一撤袖,全堂观客为之起立,都说仿佛真关公显灵一样,所以不觉离座。”这是演员运用由闭眼到睁眼的瞬间亮相来表现关公的神威。所以才取得这么强烈的剧场效果。从以上的记叙中可见眼神在表演中具有神奇作用。

其实,我国很多老艺术家们对于眼神的运用都是非常重视的,认为一切喜、怒、哀、乐、忧、惊、惧等神态,如果不能从眼神里传达出来,观众就无法了解。如果一个演员眼睛没有戏,那么他的脸上也就不可能有戏,更何谈吸引观众。京剧大师梅兰芳深黯眼神的奥秘,注重眼神的运用。他说:“演员们的眼睛,在五官当中,占着极重要的地位。观众常有这样的批评,说谁的脸上有表情,谁的脸上不会做戏。这中间的区别,就在眼睛的好坏。因为脸上只有一双眼睛是活动的,能够传神的。所以许多名演员都有一对神光四射、精气内涵的好眼睛”(《梅兰芳戏剧散论》)。京剧四大名旦之一的荀慧生也有同感。他说:“‘眼为心之苗’,眼睛灵活了,就便于把你心里的事给‘扩大’出来,戏也就做来了。但,重要的要内心里有‘事’,没有内心,没有事,眼睛里边是空的,瞪的再大也没有用”(《荀慧生的舞台艺术》)。川剧表演艺术家阳友鹤也对眼神给予应有的重视和强调,“每个动作,要是眼睛不到,眼神无力,那就好似泥塑木雕没有灵气。所以眼睛对于演员来说,它是刻画人物和表述人物思想感情最重要的工具”(《略谈川剧旦角的基本训练与表演要求》)。

眼神的艺术,即在于唤起欣赏者的情感反应,它当然也必须合乎人们在生活中的情感的动态常规。演员要想创造出鲜明、生动的人物形象,不仅要准确地找到角色的思想和行动的逻辑,充实其丰富的内心生活,同时,还要找到准确的外部体现。外部体现除了借助于肢体语言之外,更重要的工具是眼睛,加强眼睛的表现力是提高戏曲表演水平的重要方面。

戏曲谚语有“一身之戏聚于脸,一脸之戏聚于眼”。还有“眼神,眼神,庙里泥人”。演员的表演深刻不深刻,动人不动人,主要看眼睛里有戏没有戏。心里有戏,眼睛就有戏;有戏就有神,没有戏,眼睛瞪得再大也没有用。《京剧生行艺术家浅论》介绍了京剧一代宗师谭鑫培,运用眼神出色的表现了不同人物的精神风貌。他在《连营寨》剧中扮演刘备,在全*覆没,从大火里逃出来之后,眼神朦胧疲,就象罩了一层薄雾,老眼昏花,一点神采也没有了。而在看见赵云的时候,劫后余生,重见亲人,悲喜交集,眼睛突然睁大,但仍旧没有闪亮的光彩,而是象一个失了神的人一样,瞳子放大几倍,在朦胧恍惚间,凝望着赵云。这种眼神,把死里逃生,衰老疲惫到极点的刘备的形象,和刘备见到赵云时的惊喜、亲切、悲凄、懊恨……百感交集的心情,刻画得非常真实生动。在《清风亭》里他演张元秀,在“盼子”一折上场时,精力衰竭,眼神收敛,毫无光彩。等到“望子”时,目注通往清风亭的大道,想起张继保就是从这条路上逃走的,一下子全部回忆涌上心头,内心无比刺痛。而在最后,张继保竟把义母逼死而无动于衷,张元秀的眼睛闪出了最后的一道光芒。谭鑫培在手拿二百铜钱,当众控诉张继保的罪行时,眼光完全大亮起来,眼神里充满了痛恨、愤怒的神情,其中丝毫没有乞求和哀伤的意味。一直到碰死为止,谭鑫培强调了张元秀这位被损害的老人性格中倔强的一面。恰如其分的、恰当其时的运用了眼神,是使这出戏生动感人的重要原因。

人称江南活武松的盖叫天认为“唱、念、做、打都要用眼来领神,这就叫‘角儿上台全凭眼’。因为眼神代表了剧中人的灵*。眼珠子不会跳舞,光会手舞足蹈,这样的舞蹈跳得再好,没有灵*,假了,不美。”盖叫天运用三种不同的眼神,表现武松在三种不同戏剧情景中不同心里活动和精神状态,是人们一向津津乐道的成功范例。《武松打虎》里武松看见老虎的眼神是“惊”,因为武松这时没有想到景阳岗上果真有虎,不免“惊”了起来;在《快活林》里武松看见蒋门神时是鄙视的眼神,因为武松不怕他,怕他就不会来找他打架;在《狮子楼》里武松看见西门庆,这是谋杀他亲兄长的仇人,眼神里露出压抑不住的仇恨,恨到骨髓里的仇恨。这是盖叫天对人物性格以及人物之间的关系和角色当时的心情做了深刻的揣摩后所选择的准确的眼神内容和表达力度。麒派创始人周信芳的那对眼睛,在南北老生行当中可谓一绝。眼睛在他的支配下,组成了有生命的艺术语汇,随心所欲的表现出喜怒哀乐各种复杂情绪,简直是一对可以直窥角色心灵的窗口。他演的《萧何月下追韩信》,当韩信说出自己的姓名时,萧何眼里立刻浮起惊喜交集的光彩,紧紧盯住韩信越看越爱,一种幸得良才的喜悦感洋溢眉宇,萧何求贤若渴的良相襟怀昭然若揭。他用眼神十分考究,每每因不同环境不同人物的不同心态而异,既准确又传神。《乌龙院》“刘唐下书”一折,是宋江与刘唐见面由不相认到相认的戏,周信芳用眼睛说话表演的非常精彩。从“瞠目”:这人是谁?到“疑目”:我怎么认不得了,进而“凝目”:这人到底是谁,继则“歉目”:我怎么会不认识,只是……最后闻听“赤发*”三字,徒变为“惊目”:禁声!周信芳双目圆睁,如火似炬直逼刘唐,随着唰的一声抖开折扇将刘唐挡住,以“警目”环顾左右:没有让人听见吧。这段戏几乎没有台词,而周信芳以眼代语,交待的一清二楚,层次分明,真实生动。戏曲理论家阿甲对周信芳在《杀惜》中的宋江“眨一下眼睛”的表演评价极高。当宋江要讨还那封性命交关的书信时,阎惜娇竟然要逼他的性命。“非狼非虎,你要怕他三分”,宋江感到这不是一句话,而是从阎惜娇口中吐出一把闪亮的刀;阎惜娇所弹出的三根纤纤细指,在宋江所看到的乃是三条*蛇。周信芳的表演:倒抽了一口冷气,把整个身子顿了一下。这一顿,好像把眼珠子都要炸了出来。阎惜娇再逼上一步,伸出三个指头。宋江努力睁大眼睛,全神注视那三个指头,半晌说不出话来,忽而把眼睛紧紧地眨了一眨,把头颈使劲地洒了一洒,就像个泅水的人,潜入水底探首水面后,闭紧眼睛要把耳鼻里存水都洒尽那样。闭一闭眼皮洒一洒脑袋之后的宋江,好似眼睛清亮一些,但是神色愈觉可怕。宋江这种强烈的一刹那的心理现象是通过周信芳看似平常的“眨眼”,却是强烈的心灵震颤所表现出来的。

京派名家马连良利用眼神来表达人物的思想感情,除了“求真”、“求美”以外,他最注重把心里想的,通过眼神准确无误地表达给观众,使观众心领神会,与观众水乳交融。他把眼神分为速瞥、斜眼、远眺、偷觑、侧瞄、平视、仰视七种。而他在运用时,根据不同的人物,做出不同的处理。《群英会》中鲁肃对“火”时的“眉开眼笑”和暗怪诸葛亮甘立*令状自找其祸时的“垂目含嗔”;《清风亭》中张元秀看儿就学时的“俯视慈爱”,望儿归来时的“泪眼模糊”,求儿抚养时的“仰望乞怜”;《刺头审汤》中陆炳思谋对付汤勤时的“凝目沉思”和暗示雪艳时的“注目示意”;《十道本》中奏完每道本时的“侧目而视”;《春秋笔》中张恩瞧见公文时的“瞠目惊心”;《借东风》中诸葛亮趁风起离坛时得意的“回首仰望”。凡此种种眼神,各具特色。

豫剧五大名旦之首常香玉,从小学戏时就对眼睛训练下过一番苦功夫,成名后她更加体会到运用眼神刻画人物的重要性。她在教学生时常说“眼是心之苗”,心中有戏,眼里才会有神。有戏有神,人物才会活起来,在台上才能用眼睛紧紧抓住观众的视线,引人入胜,产生情感共鸣。她扮演的红娘“情发于目”,为广大观众所喜闻乐见。红娘从一出场双目流盼,奕奕生辉,随着一曲哙炙人口的唱段“在绣楼我奉了小姐严命”,一会儿怪模样假装崔老夫人,一会儿虚张声势的哄吓莺莺小姐,在一觑一瞠、一颦一笑、绘声绘色、热情洋溢的眼神中,把一个天真烂漫、聪慧爽朗、乐于助人的红娘活现在观众面前。在“拷红”一折中,红娘不为崔老夫人的打骂所屈服,敢于讲明是非,以理而辩。常香玉通过眼神的变化表现人物的个性,有对崔老夫人的愠怒、怨恨,有对莺莺、张生的同情和支持。眼睛用得灵活多变,娴熟精到,有“画龙点睛”之妙。

戏曲舞台表演的眼神,是对生活体验的升华,是人们内心情感的诗化。人们的心理活动是非常复杂的,所以眼神的表现也是多种多样的。有时是外部的视觉形象转换为内部的情感信息,有时是内部的情感活动反射为外部的眼睛的形态变化。有时是顺势反映情感,有时是逆势反映情感,有时又是直接动机的曲折反映。内心因素制约着眼睛的轨迹,反转过来,眼睛的活动又强化了心理结构。所以眼神的流动和变换,有内与外的的双重依据。对于眼神的妙用,不但老一辈艺术家深黯此道,出神入化,而今一批中青年优秀演员也都在学习掌握眼神技巧的基础上亦能以眼写境神采飞扬。著名京剧演员刘长瑜,当初看了美国影片《*断兰桥》,为罗依在舞会中深情地注视玛拉的眼神所陶醉。她从中悟到,要让眼睛说话,光靠外部的技巧是不够的,还需要内在的激情。如她演《红灯记》中“思灯”一场,铁梅“听奶奶说红灯”一段唱,透过刘长瑜那苦苦思索的目光,表现出铁梅难以平静的心理活动。尤其铁梅听奶奶痛述革命家史后的“圆场”托灯快唱,两眼放出炯炯的光芒,表现出铁梅豪情激荡、前仆后继、一往无前的革命精神。

苏昆著名演员张继青扮演《游园惊梦》中的杜丽娘,不被传统程式所束缚,除了发挥人物的造型优势,更重要的是运用“透视心灵的眼神”刻画人物性格独具特色。她在“游园”中以眼睛的神往,恰如其分地透露了杜丽娘恋春、惜春无限怅惘的心情。她运用眼神的环视,似乎把园中美景尽收眼帘,然后来个一瞬间的凝视,把杜丽娘感触到的“良辰美景”“都付与断井颓垣”的幽情,作了前后照应,含蓄中见鲜明。在“惊梦”一折,杜、柳梦中相遇,张继青用“恰似无意却有心”的抖袖,被柳攫住袖梢的片刻,微微几眼地偷觑,把杜丽娘这个幽闺少女心灵深处欲看怕见的细微感觉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了。在“离*”中,她以木然的视线看待周围的一切,临终又以颓丧的目光射向远方,视线不断,*飘而去,情深意长让人回味无穷。与张继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上昆著名演员华文漪演的杜丽娘别具风采。她那双顾盼有神、含情脉脉的眼睛,更是楚楚动人。见柳生时的惊喜,互吐情愫时的羞、嗔,梦醒后的呆滞、失望,对梦境的留恋、企盼,对严酷现实的不满、不平等都从眼神中释放出来,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著名京昆表演艺术家俞振飞在《勤奋好学戏路宽的梁谷音》一文中称赞上昆著名演员梁谷音:难得有着一双天生的大眼睛,而且眼睛特别有戏,这是她塑造不同类型人物的“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梁谷音小时学戏,眼睛老是像睁不开似的。她的老师沈传芷用火柴杆撑着她的眼皮,多年艰苦的学戏生涯,才慢慢练就“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但眼睛毕竟是一个表现手段,必须时时讲究“以意用法”。梁谷音善于根据不同角色的内心世界的要求加以恰如其分的表演。例如《痴梦》中崔氏是一双又痴又呆、又惊又喜的中年妇女的眼睛;而在《墙头马上》中的丫环梅香则是一双活泼玲珑的少女眼睛;在《刺梁》中邬飞霞是一双机警复仇的眼睛;在《思凡》中小尼色空是一双燃烧着青春火焰的眼睛;而《描画》中赵五娘是一双心痛欲裂的眼睛。

河北省京剧团优秀青年演员张艳玲,同样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除了唱念做打,她充分利用各种不同的眼神,生动地揭示出各种不同年龄、身份、境遇的青年女性的复杂心理状态,塑造出神态各异、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忧郁凄美的眼神属于汉明妃;压抑失落、强颜欢笑的眼神属于杨贵妃;在吴汉的宝剑下,王兰英无辜冤屈而又凛然的眼神,使人心里悸动;而玉龙公主的眼神则表现了她娇憨可爱和十足的霸气。细腻复杂的眼神生动地展示了人物心理情感的波涛。

台湾王安祈在《李氏的虚形境界》一文中,对福建梨园戏优秀青年演员曾静萍在《董生与李氏》中扮演的李氏,其眼神的运用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虚幻迷

离的眼神,缥缈、惝的韵致,凝目深处,竟将戏牵引向了虚实边际。这般眼底风韵,放眼当今名旦,或仅与昆剧华文漪可相提并论,若论妖娆,曾静萍还胜三分。”

凡是看过著名*梅戏青年演员马兰演出的《天仙配》,不能不为她那精湛的表演艺术和似水如云的纯情双目所乐于称道,而又念念不忘。她演七仙女,喜眼盈盈,清新隽美,既有仙气更多人情。七仙女发现董永,由泛视而注视,由注视而凝视,在变化的眼神中流露出,由怜悯而同情,由同情而产生了爱慕之情。尤其是改扮村姑后,马兰的眼神娇媚可人。她抓住董永的伞故意纠缠,又是脉脉含目,又是偷偷窥视,用眼神指示土地劝说董永,土地见她啼哭,反来安慰,却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时真时假,时笑时哭,目送情传,妙趣横生。那段载歌载舞的对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不但眉开目笑,而且笑得妩媚,唱得甜美,舞得轻盈。达到心与眼交织,貌与神辉映。

当红川剧新秀沈铁梅成功的扮演了《金子》一剧的金子,她那眼神里深透着人性的本真和感情的炽热。当金子突然发现离别数年不知生死的仇虎,眼神由惊愕转惊疑,随着几次欲前又止,欲前又退的辨认,眼神变为惊喜,进而激动不已扑进仇虎的怀中,情在目光的变化中得到有力的强化和深化,显得格外细腻传神。金子唱“死冤家”,活冤家,与仇虎载歌舞的戏陶醉于浓烈的情爱中。金子对仇虎忘情地挑逗、追逐、嬉戏,双目流盼的神色,或娇嗔、或妩媚、或甜美,充溢着生命的活力。

以写实、再现、追求生活真实的影视、话剧演员,同样对眼神的表现力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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