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眼神经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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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小说清凌凌的巫水河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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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凌凌的巫水河

罗东成

下岗了,离退休又还有几年,我——一位国企大公司的工程师便只好回到家和妻子一起摆烟摊,烟摊是妻下岗那年摆的,要不了多少本钱,一个推得动的小货柜,上面摆一台公用电话,一个放口香糖、槟榔的塑料盒,旁边再摆放一台冰柜,就解决了全家人的衣食大事。

刚摆烟摊那几天,面子上还过不去,见了熟人脸红得连耳根都热烘烘的,恨不得地下有个窟窿钻进去。日子长了也就习惯了,那每日三、四十元的收入将面子争来了,加之再也不用为工地上的安全和质量操心撕肺,便乐得闲时看书读报,瞧街上的芸芸众生。有时,妻在料理生意,我便在旁边横一支长笛轻轻地吹奏,质朴的旋律便似涓涓细水从烟摊上流出。谁知这种惬意舒心的日子才过了几个月就被一个电话搅乱了。

早上,我刚从煤球屋里推出烟摊,铃声就欢快地响了起来,我提起话筒“喂”了一声,是我的师弟——公司刘经理的声音:“喂!罗老兄吗?托你的福,公司接了一项大工程,造价几个亿,对方老总点名请你去当她的工程总指挥……”

“什么工程?老总是谁?我那有那么大的面子去当总指挥?”我打断了他的话,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电话那头刘老弟好像刚喝了“早茶”,隔着几百里我都能从话筒里闻出他嘴里喷出来的酒气。他打着饱嗝儿说:“老兄,还记得当年我们在湘西南搞三线建设、架那趟外线时,巫水河畔那座大宅院你的……”

“梅子!”我脱口而出,那只握着话筒的手也随之颤抖不已。“

对,就是她!你的初恋情人,现在是湘西南赫赫有名的民营企业家,拥有资产十几个亿。前年,她和她的父亲从海外归来就买断了一家濒临倒闭的国企大厂,现在计划利用巫水河的地理位置,搞开发,建几座装机容量五万多千瓦的梯级水电站。”他接着说:“听说你父亲—我们的老书记也参与了策划,想不到吧……唉!那时我们都太年轻了。”

刘经理还告诉我,眼下她就在他后面的那辆小车上,正朝着我所在的这座城市赶来。妻当年听我讲过我和梅子的事情,此时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把烟摊推进煤球屋,便自个儿上菜市场去了。估算着他们到来的时间,我回到家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香烟,思绪不由得拨开那缕缕烟雾回到了巫水河畔……

那年,我刚出师就接到为一项三线工程架设一趟高压线路的任务。我来到了湘西南的大山里,那里有一条清凌凌的小河叫巫水河。我当时是专抓*治学习的副班长,刘经理是团支部书记,我们班的任务就是在河两岸的山崖上树起两座高大的铁塔,把粗如手碗的电线凌空架起来,再翻过两个山头一直通向那隐藏在大山深处的神秘基地。任务艰巨,时间紧迫,我们这一伙年轻人肩负着“反帝防修”的重任,向毛主席表忠心、早请示、晚汇报、战天斗地……山谷里、河两岸,处处回响着我们青春的豪言壮语。

那天,我们又干到天快黑才收工,我从铁塔下来时,不慎将一把扳手掉下了山崖,扳手磕磕碰碰地翻了几个跟头就落到河边的卵石上。那年月,工具是我们的武器,别说是一把扳手,就连一把小起子一颗螺丝帽,我们都看得比生命还宝贵。我和师兄弟们打了声招呼,便独自一人寻路下崖去找扳手。好不容易下到河边找到了扳手。当我到河边去洗满手的泥污时,不幸的事发生了,就在我跳上一块大卵石时,那块长满青苔的卵石一翻,重重地砸在我的脚踝骨上,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使我一下昏倒在水面上。

好像是鱼儿在啄着我的伤口,我醒了。天渐渐黑了,空荡荡的河谷荒无人烟,仿佛还传来一两声不知啥物的嚎叫,估计师兄弟们也早到了住地,眼前只有清凌凌的巫水倒映着青山静静地流淌。极度恐惧的我强忍疼痛,下巴支在那块该死的卵石上,学着山里人,双手拢在嘴边“嗬……嗬”地吆喝着,几只惊飞的鸟鸣叫着掠过水面,一晃,便钻进了对岸的丛林。

我醒来时,发现睡在一张老式的雕花床上,床前站着一位姑娘,她穿着一件农家竹布白衫,一条又粗又黑的大辫子垂在曲线分明的胸前,一双巫水般清澈的大眼在跳跃的煤油灯下闪烁着喜悦的欢笑。

“奶奶,他醒了!”随着她的欢叫,一位健壮的老太太端着一大碗热腾腾的稀饭走进来,我想起来了,几天前,我们在这边山崖测量建铁塔的地形时,到过一座古老的大宅院,那里住着几户山民和十几个知青,这位老太太曾给我们泡了几碗芝麻茶,后来,当我们从民工的口中知道她的男人和儿子是逃亡在海外的大土匪时,我们就再也没有进过大宅院。

此时,老太太好像很知趣,将稀饭递给姑娘,望着我那缠满纱布的伤脚,她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便拿起我那堆不知是谁替我换下的水淋淋的衣服和裤子走了。

梅子替我治好了伤,接好了骨,那药黑糊糊的,散发着一股异样的清香,敷在脚上好凉爽,疼痛片刻便没了,梅子说:“那是麝香,是最珍贵的跌打药,敷上它,保你过几天就能爬铁塔。”梅子的那双手,至今我都能感受到温柔的抚摸,还有那碗稀饭是老太太用人参、当归、红枣熬出来的补血粥。

那一夜,我本想和知青们睡在一起,梅子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能动。她还冷冷地说:“匪婆子的粥都喝了,还怕这张床吃了你。放心吧,这是我的床。”哟,那是一架只有在电影里见过的地主老财的大床。屋里除了一个漆得发亮的老式梳妆台外,便是一个竹制的书架,摆的都是老式的线装书,我随手从床头抽出几本,尽是唐诗、宋词、还有《石头记》、《西厢记》等等。看来梅子那一举一动,那古典的气质无不与这满架的书籍有关。那个年代,那个全中国人手一本红宝书的岁月里,她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方“世外桃源”!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就着一盏煤油灯,翻弄着《桃花扇》,睡在梅子的床上,盖着散发着梅子体香的被子,我的眼前尽是梅子娇媚的身姿。

梅子来了,她在刘经理及几位随行人员的陪同下走进了我的家门。她还是那模样,那神态,虽然人到中年,但比起我妻子却显得年轻多了。一身并不华贵的淡蓝色春装,裹在她丰满的身上显不出半点的高傲及富态,一声恰到好处的轻呼:“罗……工,大嫂!”立马就打破了见面时的那份尴尬。妻子上下打量着她,说话间两个女人就亲热得如同姐妹手拉手走进了厨房。

要走了,上车时,妻把烟摊货柜里所有的好烟拿出来一、一分送给大家,又从冰柜里提出一大袋易拉罐饮料塞给梅子,她在刘经理善意的调笑声中对我说:“老头子都与时俱进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去吧,去干你的老本行,去实现你们年轻的梦想。”妻回头又拉着梅子的手说:“妹子,别忘了对我的承诺,别忘了接我到巫水河去住。”我不知她俩在厨房忙乎中都说了些什么,也不知梅子有什么承诺,但小车启动的那一刻,我发觉梅子的眼角盈满了泪花。

两辆小车甲虫似的爬出闹市,驶上了通往湘西南的高速公路。刘经理特意安排我和梅子坐在舒适的后座上,刘经理坐在前排司机旁边,其它人挤坐在另一辆面包车上,过了收费站,刘经理佯装喝酒过量睡觉了,他将空间留给了我俩—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

我和梅子拉开些许的距离,中间是妻给的那袋易拉罐饮料,我不敢正视她那一双颇含怨恨的眼睛,只有当车晃动,驾驶窗上那面后视镜将我俩的眼神触在一起时,那种久别重逢的激情刹那间喷涌而出,但我俩毕竟不年轻了岁月流逝,青春不复,此时一个眼神、一声轻叹就够了。

“名园山水清音美,又何用丝竹随。”清晨,当我手捧着《桃花扇》倚在床头摇头晃脑学着古代秀才的样子朗诵时,梅子端着一盆洗脸水来了,她接着念道:“半放红梅,只少韦娘一曲催。”那是《桃花扇》中的一曲“太平令”。此时梅子的神态是那般地富有诗情画意。

朝阳从窗外射进来,霞光下梅子更美了,红红的脸,甜甜的嘴,还有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一条热乎乎的毛巾捎带着姑娘幽兰似的清香沁入我的心房,我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双手。她“哟”了一声,娇媚地垂下眼眉,温柔地说:“脚不痛吗?昨晚睡得可好?”我故意说:“脚痛了一夜,那还睡得觉!”她急了,坐在床边将我的脚丫抱在她的怀里轻轻地搓揉了一会,抬头看着我满脸疑惑地说:“都消肿了,还痛?奶奶的跌打药是最有效的……”

才片刻,好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就从我的眼里瞧出了我的本意,她轻轻地放下我的脚,起身冷不防扬起粉拳在我的肩头擂了几下,娇嗔地说:“你们当工人的尽欺负山里妹子,不理你了!”那风情煞是迷人,我握住她的手,揣在我的心窝上,深情地说:“谢谢你,梅子!真的,谢谢你!”梅子,笑了,笑得好甜美、好妩媚。

那天早晨,梅子解开了昨晚困惑了我一夜的疑团,讲了她的奶奶、她的身世和这座大宅院的故事。她奶奶祖籍河南,是大户人家的闺女,自幼习文练武。那家大户在一场匪患中没落后,奶奶便沦落江湖,成了一名跑江湖的艺人,后来碰上了一家横行湘西南的大土匪,被抢去当了填房。

解放那年,那大土匪被国民*委任为反共救国*游击司令,儿子(梅子的父亲)为副司令,纠集一千多匪徒与新生的红色*权为敌,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后来,他们自知大势已去,便在大宅院被解放*包围前领着儿子、媳妇化装潜逃去了海外。

那年,梅子还不足半岁,是奶奶怕幼小的梅子死于兵荒马乱,硬从她母亲怀里夺过来。祖孙俩相依为命,好在奶奶平时知书达理,不屑与土匪为伴,有一套治病救人的祖传医术,救活过不少山民,加之她在大院里还救过一位解放*侦察科长的命,淳朴、实在的山民感念她的功德,未曾对她有过半点的责难。虽说头上顶着地主官僚、土匪婆子的帽子,但历次运动都相安无事,就连那些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也有不少跟她拜师学艺的。

有了这伙天不怕地不怕的知青们的保护,文革中破四旧、立四新、抓牛*蛇神,她奶奶和这大宅院未曾有过半点的损伤,奶奶收藏的古书才得以保存下来。梅子是奶奶带大的,奶奶不准她舞刀弄棒。奶奶说,爷爷、父亲造孽太深,姑娘家不学那个。只教她诗文歌赋,治病救人。梅子只念过小学三年级,但文化水平、气质、修养,连一些高中毕业的知识青年也望尘莫及。

听了梅子的叙述,我不由得对她和她的奶奶平添了几分好感。什么阶级立场、敌我矛盾,都抛到巫水河去了。那天,我这位革命干部的儿子、共青团员、*治班长第一次忘了最高统帅的教诲,忘了肩负的使命,借着脚被砸断了要治疗,托一位知青划船过河,捎信要师弟小刘(刘经理)帮我请病假,把我的长笛和洗漱用具带过来,我硬是赖在大宅院里住了整整一个月。

那些天,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清晨,伴着小鸟的欢鸣,我和知青们一起在庭院里练习少林气功。白天,我埋头在古书堆里如饥似渴地吸收中华文化的精髓。入夜,我站在长廊上面对巫水横一支长笛奏一曲情歌:“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尽情地抒发我对梅子的爱恋,梅子呢,背倚长廊,跷起莲花指拨弄着胸前的辫梢,静静地听我吹奏。一曲终了,我俩又吟诗作对,只是我初涉古诗,常常将唐诗、宋词弄混,惹得梅子不时地讪笑。

但我也有卖弄本领的时候,当我眉飞色舞地谈到我的专业,谈到电灯、电话、还有未进入平常人家的电视机时。梅子听得是那样地神往,她说:“东哥,你真了不起!你架的这条电线能给我们送电吗?”我摇头说:“那不行!这是十万伏的高压电,要送到基地通过变压后才能输出来,你们这里只怕还要几年。”她有些失望。我宽慰她说:“不要紧,面包会有的,电也会有的,你们这里有条巫水河,崖下地形好,河面不宽,在这里筑起一道拦河大坝就可以发电了。”

那晚,我还告诉她,单位决定送我去读书,当工农兵学员,专学水利电力工程。我还说,学成后,有机会我一定来这里帮你们建电站。梅子听得更神往了,我俩的心也贴得更近了。

“喂!罗老兄,还记得吗?这就是通往基地的盘山公路。变化好大,当年的战备路如今也水泥硬化了。”刘经理感叹的话语将我从回忆中唤醒。此时我才醒悟,不知何时,我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梅子的手,梅子呢,也洋溢着一脸的幸福,头倚靠在我的肩上,那袋易拉罐饮料也不知是谁喝过后将它抛到了脑后的座架上。刘经理回过头来,好像要跟梅子说些什么感叹的话,见我俩那么亲昵,忙知趣地转过头。

这位刘老弟当年可算革命了。至今我都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又圆又大,惨白惨白挂在山崖上。我心事重重地跨过几天前为便于施工,我们用汽油桶架设的浮桥,爬上山崖,坐在用水泥浇灌的铁塔基础上,望着梅子厢房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耳里仍还是团支书—刘老弟的声音:“老兄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听*的话和梅子一刀两断,上大学、入*、提干,像你我的父亲一样做个坚定的革命家。”他拍着我的肩头老练地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别为了梅子那样家庭背景的女人毁了自己的前途……”

我明白,他是受组织委托找我谈心的。白天单位的*工科长来我班作过调查,虽然没对我说什么,但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我一意孤行,他们不仅会很失望,还会对梅子和她的奶奶采取……还会将我和梅子的事捅到我父亲--他们的顶头上司那里。到那时,我那位参加过湘西剿匪的父亲是什么态度就可想而知了,“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当过侦察科长的父亲从不夸耀自己的战功,但一提起湘西的土匪就恨得咬牙切齿。到那时,别说当工农兵大学生,只怕连团籍等等都保不住。

可是我那份对梅子水藻般疯长的爱恋一时却如何割舍得开……我徘徊、我痛苦,只有横一支长笛,呜咽着吹一曲悲愤的曲调,从洞笛里抒发心情。苦命人同病相怜,心爱的人心心相连。

我那悲哀的笛声将梅子引来了。梅子眼眶里满是泪水,却没有一滴流出来。她神情平和却又痛苦地说:“东哥,我俩分手吧!奶奶说得对,梅子是棵‘伤心树’摘了它会苦你一辈子。去吧!去读书吧,有了你的爱,我知足了。”梅子还抽泣着述说了那位*工科长到大宅院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不准你这号人纠缠他”。那话噎得奶奶好半天才缓过气来,我听了,骂了句粗话。梅子含着泪说:“算了!他也是为你好,只要你过得好,我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只是你别忘了在这条清凌凌的巫水河边,你曾经爱过一位山里妹子,别忘了你曾经说过要在这里给她建一座电站……”

多好的姑娘,我情绪激动地左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右手揽住了她柔软的腰肢。梅子依偎在我的怀里,她的鼻尖对着我的鼻尖,满眼的泪水在月光下像一汪秋水映着我的愁容,她是那样的楚楚可怜!此时,我真想象童话里的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日夜守护着她,永远陪伴着她。我也流泪了,我的泪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滚进她的眼眶里,和着她的泪,一起往下流,流进脚下青青的草地。崖下的巫水也仿佛洞察了我俩的痛苦,在轻轻地叹息。

那一夜,巫水作证,明月为媒。两个年轻人再本分、再古典、也耐不住青春的萌动,两个年轻人的结合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理由。此时此刻,那重重阻力反到成了顺理成章的动力。人哪!一旦爱上了,就什么也不顾了。什么家庭出身、前途、血统等等,就是雷打火烧,再大的处罚也不顾了,爱促使我俩走进圣洁的殿堂,去体验人生最原始的冲动和激情。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不久,父亲就来了,一身洗得发白的*装永远也抹不去他*人的气质,父亲指着大宅院说:“我决不允许你娶一个土匪的女儿,那样我对不起我那些死去的战友。”他严令我提前去学校报到,为了梅子不再受委屈,我万般无奈离开了巫水河。

我走的那天,梅子没有现身,只见她的奶奶堵在梅子厢房的门前,撩起衣襟在擦拭眼角的泪水。我还看见门洞里还有一个人的背影,那一身洗得发白的*装,一闪就躲开了。

车到大宅院,天还不太晚。梅子说有两位老人要来给大伙敬酒,刘经理便兴致勃勃地提出要上崖顶去看看巫水河,看看当年树起的那座铁塔。

我本来想和梅子单独相处,因为这一路上我一直没有问她分手后的经历,怎么去的海外、为什么至今还独身一人,当然还有她的奶奶……梅子看透了我的心思,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捋了捋散在额角的短发柔声说:“我的事都跟大嫂说了,大嫂真是太贤惠了。你们男人哪,好了,不说了,去看看奶奶吧,老人家就长眠在崖顶上。”

山崖上那高高的铁塔像座丰碑巍然屹立,直指苍天,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并不遥远的故事……

巫水河依旧是清凌凌无声地流淌着。一个不负责任的狂想就要实现了。这一切不是由我,而是由她—一位因爱而整整等候了三十年的山里妹子。请我来当总指挥,这不是梦!我百感交集,一位工程师,一位当年没有勇气抗击命运的摆布,舍弃她而去学水电的工程师,有什么能比让我在退休前再一展所学,托起一座大坝、建一个电站更激动!

“梅子,谢谢你!”三十年后,我又一次从心底里说出了这句话。梅子,她笑了,笑得好灿烂、好年轻,她说:“不要谢我,谢谢那两位老人吧!”我顺着梅子的手指望去,晚霞下,铁塔旁一座突起的坟墓前,两位老人,我的父亲和梅子的父亲—当年,乔装国民*特派员打入匪巢的侦察科长和土匪司令并肩坐在铁塔脚下的基石上,两位老人的面前,那块曾经浸透过梅子和我血泪的草地上展开的是一幅大坝的蓝图。

作者简介:罗东成,男,年11月生,湖南省邵阳市人,年(老三届)初中毕业生,湖南省建工集团第四工程公司水电施工员,《文艺天地》特约作家。年青时酷爱文学,后因某种原因搁笔二十年,年初重拾秃笔。以短篇小说见长,作品散见于《邵阳日报》、《新花》、《星星文学》、《文艺天地》、《情感故事》、《华兴时报》、《心情绿洲》等报刊

编委:陆秀,李云娥,罗森,罗群,唐昀,李婷,廖大秋,方竹,陈艾*,陈校刚,陶初明,易晓晴,易小群,唐花阶,唐运亮,唐白甫,刘明,刘金群,唐建伟,刘云洲,刘云湘,刘青龙,刘肆梁,陈叶蓉

执行编辑:唐白甫投稿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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